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表哥。
一声轻唤,拉回陆云阙的思绪,他转头看去,看到了盛装打扮的贺甯嫣以及她身后跟着的两名宫女。
贺甯嫣如今是正三品的婕妤,但陆云阙见了她,只是冷冷一瞥:贺婕妤有话说?他也曾对她多加照拂,但自从她成了陆云合的女人,为了陆云合几次从他这边探听消息,他待她便再也没有了从前的情分。
贺甯嫣像是没发现他的冷淡,微微笑道:表哥怎么独自一人在这凉亭吹冷风?小妹的毡房中温着酒,表哥可要去喝两杯,暖暖身子?
多谢贺婕妤,喝酒就不必了。本王看皇上独自一人待了三天寂寞,贺婕妤不妨多陪陪圣驾。
贺甯嫣面上笑容微凝,谁都知道,皇上如今不召后妃侍寝,她连见一面皇上都难。陆云阙这话,是往她心上扎刀。
她的心中始终有他,始终恨他。
她不明白,他为什么就不能接受她的情意?她从未肖想过燕王正妃之位,她只想成为他的侧妃陪在他的身边,一生一世服侍他。可他却在得知她对他的心意后,迫不及待就将她嫁了人。
她嫁的那个男人,她根本不爱,倒是让她有机会时时见到皇上。皇上让她留意着他的一举一动,她照做了。她哪里有什么选择,皇命难为。
后来,她成了皇上的婕妤。她原本以为她的好日子来了,却没想到皇上疯狂迷恋宠爱莲妃,她们这些后宫的嫔妃全部都是摆设罢了。
她有多久没有侍寝过了?一年、两年、还是更久?一个在宫中不受宠的嫔妃,跟活死人有什么差别?
呵呵,这一切都拜他所赐,她的好表哥。
皇上不召见,小妹哪里敢打扰。贺甯嫣缓和了神色,脸上重新挂上浅浅的笑意。望着这个她曾经深爱的男人,她的内心是无法诉说的痛苦和挣扎。
那贺婕妤可要多上上心,进宫不易,万望珍惜。陆云阙说罢,便拂袖离去,却听铛一声,他袖中之物落到了地上,引得他驻足回头。
贺甯嫣正为他的话着恼,脸色一阵青白,忽见他袖中掉落一支发簪,她定睛一瞧,愣住。
两人的视线皆落在那支发簪上,那是一支鎏金蝴蝶簪,做工精致,但款式过于简单,是宫里的嫔妃们大多都不会选用的。
陆云阙眼眸眯了下,俯身拾起发簪攥在了手心,一字未说,转身离开。
贺甯嫣的心中却是万分震惊:那支簪
如果她没看错,那是莲妃的簪子,莲妃装扮向来素雅,那支簪子是她经常戴的那支。莲妃的簪子怎么会在表哥的手中,他们
她站在原地,直到陆云阙的身影彻底不见,她的脸上露出了一丝阴沉的笑。
这倒是一个接近皇上的好机会,关于莲妃的事情,皇上一定很感兴趣。
她知道莲妃失踪了,也知道莲妃的失踪跟皇上有关。倘若不是皇上把莲妃关了起来,按照皇上对莲妃的宠爱,早就掘地三尺了,哪里会像现在这样不闻不问的。
她并不知道皇上为什么要将莲妃关起来,宫里擅自讨论的人都被处置了,再没有人敢说这件事。不过她曾听过风言风语,说是莲妃偷养了男人,给皇上戴了绿帽子。
倘若传言是真的,倘若方才那只簪子果真是莲妃的,那足以证明莲妃和表哥不清不白。
说来也是奇怪,表哥那么不爱热闹的人居然也会来参加赏梅节,如今看来,只怕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呢。
只要她把这件事情告诉皇上,皇上一定会彻查,一旦查出莲妃和表哥有私情,那他们就全完了。
皇上除去表哥这个眼中钉,宫里没了莲妃,皇上不就会雨露均沾了,而她这个立下大功的人自然会更受重视。
她笑着,仿佛美好的前程就在眼前,她转头对随侍的宫女说道:去,帮我同白公公说一声,我有要事求见皇上。顿了顿,她补充一句,是关于莲妃的。
是,主子。宫女领命离开,很快不见了踪影。
贺甯嫣就在原地等着,吹着冷风,内心却是一片激动的燥热。
表哥,你可别怪我,人不为己天诛地灭,谁让你心里没我的,我已经不想再喜欢你了,那就让你成为我接近皇上的踏脚石吧。
很快,前去传话的宫女回来了,她对贺甯嫣行了礼,道:奴婢跟白公公说过了,白公公让奴婢带婕妤去见皇上。
好,你带路吧。贺甯嫣整了整满头的珠翠,脸上挂起浅浅的笑意,跟着宫女走了。
倚梅园很大,有一条主路,还有不少岔路。宫女领着贺甯嫣七绕八拐,初时还能见到许多游园赏花的人,慢慢的路越走越偏,连半个人影都见不着了。
贺甯嫣觉得有点奇怪:皇上怎么会来这么偏僻的地方?
引路的宫女道:贺婕妤莫急,马上就到了。事关莲妃,皇上自是要慎重些的。
说的似乎也有道理。贺甯嫣不疑有他,继续跟着她往前走。
走着走着,她们便走出了倚梅园,走到了秋心湖边。
一抬眸,贺甯嫣看到不远处临湖站立的颀长身影,吓到了。
表、表哥?表哥怎么在那里?
她心中有鬼,满面惊慌,正要转身逃开,一旁的假山中窜出两个小太监,一个捂住另一个宫女的嘴把她拖走了,一个押着她走到了陆云阙的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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