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兰佩刚从莫大的惊吓中回过神,那些岩画上的活色生香又蹦出来,提醒她如今的姿势正合适。
她咬唇,撑着要从他身上起来,结果怎么使劲都是徒劳,他紧搂着她,克制着命令:别动!
兰佩察觉出自己在他身上扭出的异样,终于老实了。
冒顿让她枕在臂弯间,像他一样面朝上,两人并排在那处山坡上躺下,看着连片的白云在他们头顶缓缓移动。
除此之外,四周的一切仿佛都静止了。
山间的春风拂过,吹起她散落的几绺发丝扫过他的脸,他的喉结滚了滚,忽而幽幽道:阿姆说的日子已经过了。
兰佩不解其意,嗯了一声,问:什么日子?
很快,冒顿便用和岩画上如出一辙的姿势,让她知道了他刚刚说的是什么日子。
只是一切都太快了。
头顶的那团白云刚刚飘到半山,男人已经重新穿好袴子,替她扣上了衣襟。
时候不早了,回吧。
兰佩望着那抹白云,直觉后背硌得生疼,生怕他这么快便完事了没能尽兴,还要将那岩画上的姿势都来一遍。
冒顿嗯了一声,要将她拉起来,兰佩一时腿软,被他半抱着勉强站起身。
回去的一路,冒顿一直闷闷的,完全不似来时那般有兴致,兰佩今日又是骑马又是登山又是被迫临摹岩画,双腿没劲,也没再像来时那样跑马。
回到王府后,两人一起用了晚膳,乳母将欢儿抱来玩了会,冒顿说他还有些事要处理,让她早点休息,便去了前厅,
他一走,兰佩立马觉得全身就像散架似的绵软无力,唤小狄备好水,她舒舒服服地泡了个热汤,便歇下了。
屋里给他留了灯,兰佩睡在榻上盯着帷帐,看到的全是那些岩画上的生动画面,她只觉全身燥热,辗转翻了几个身,忽然听见一阵熟悉的脚步声,紧跟着,门开了。
她全身一凛,迅速闭眼假寐,留神听着他的动静,脱衣,沐浴,再回来,上榻。
别装了,我知道你没睡。
男人钻进被中,一把从身后抱住她,竟一反常态,毫不留情面地拆穿她装睡的实事。
兰佩硬着头皮转过身,假意揉了揉惺忪的睡眼,柔声抱怨道:正要睡着,被你吵醒。为何不熄灯?
冒顿的眸色转深,嗓音醇厚低沉:为了看你。
兰佩面色看似如常,声音已然发紧:看我?这么晚了还有何好看的,快睡吧,今日你也累了。
她说这话,并没有别的意思,然而她刚说完,便从冒顿微变的脸色中看出了自己的失言。
果然。
我不累。
他斩钉截铁地说,带着明显的不悦。
紧接着,在她面前露出了那双结实臂膀上的虬肌。
男人自始至终睁着眼,看着她媚眼如丝,面颊潮红,为了压低声音而紧咬双唇的样子。
堂堂匈奴王,今日下午在贺兰山的表现实在是既糟糕又丢脸。
竟让她觉得自己累了。
笑话!他怎会累!
为了这一日,他已足足隐忍了大半年!
于是,为了证明他真的不累,刚刚还在兰佩眼前出现的一幅幅岩画,完全被他付诸行动,竟是一副也没落下。
一直到河汉欹斜,月坠空。
兰佩含泪告饶:你不累,是我累了......
作者有话说:
兰佩:我错了,我就不该带你去看岩画!
冒顿:那你想带谁去看?
第91章
五日后,冒顿率三万大军离开奢延城,留万骑驻守并协助兰儋继续修城,此前两天,丘林稽且已领万骑先于大单于开拔。
因欢儿太小,不宜长途颠簸,兰佩需留下照顾孩子,此次未随冒顿一同离开。
冒顿自兰佩生产当日赶回,头尾在奢延城住了近三月,这三月里,虽他每日勤勉不辍,一日也未得歇,但实乃他自立为大单于以来,过得最安稳舒心的一段日子。
每日娇妻相伴,乳儿承欢,待兰佩出月子后,每晚又可抱得佳人入眠,若不是想着东边还有个楼烦未灭,河南地待收,他真想一直在这呆到欢儿半岁,可以和妻儿一同回单于庭时再走。
尤其临别前这几日,夫妻二人似乎都被那岩画点燃了压制许久的激情,睡前总要酣畅淋漓地临摹上几回,直到两人满身大汗,气喘吁吁,再一同沐浴后才睡。
临行前一日,冒顿迟迟未归,兰佩已经上榻歇下,忽然想起自己在整理父亲书房时曾经见到过那幅父亲珍藏的西域舆图,于是起身披上皮氅,唤小狄掌灯,踩着夜色来到书房,循着记忆很快找到舆图,兴冲冲地跑去议事堂要拿给冒顿看。
不想来得不是时候,议事堂内灯火通明,冒顿正和拓陀、兰儋在紧张商议着什么,见她披头散发突然来到,三人皆是一愣,拓陀和兰儋互相使了个眼色,猜想大阏氏不舍大单于明日启程,等到这时候还不见大单于回,亲自来前厅捞人,两人于是寻了个由头,匆匆退避。
兰佩岂会不知那二人作何想,臊红了一张脸,小心翼翼地暼了眼面色沉沉的夫君,硬着头皮道:真对不住,我来的不是时候,我不知道他们在,我只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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