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纪舒想要在武市站稳脚跟,非要稳住这个工作不可。
刘彩娟似乎有点为难,她黝黑发亮的脸上出现一点红色,舒舒,这事情,你爸爸和奶奶已经答应了,妈不同意,但是
这是我们纪家的事情,你也就是个外人。我叫你一声嫂子,你也要像个嫂子不是?你要听你婆婆,你男人的话!
纪幺妹在纪舒那里窝的火,一股脑全泄在刘彩娟身上了。她料这软柿子也硬不起来。
纪舒毕竟手里还抓着工作,她不好直接开骂呢。
姑姑,我叫你一声姑姑,你是不是也要像个姑姑?
纪舒语气还是平稳,气势却很压人。
你什么意思?
我的意思是,我妈妈年纪比你大几岁,还是你嫂子,你讲话还是尊重些吧?至于这个工作,我是绝对不会让的,你让奶奶、爸爸来找我说,也是一样。
纪舒怀里的小团子纪甜不知道大人在说什么,但是她感觉到了剑拔弩张的气氛,一直缩在纪舒怀里。
她莫明地觉得,姐姐好厉害的样子呀。
刘彩娟愣住了,印象里,女儿乖顺听话,今天怎么这么强硬?
虽然她不支持女儿让工作,但是她也不知道怎么解决这件事。
纪舒不慌不忙,把纪甜给刘彩娟抱,然后揭开锅盖。
热腾腾的香气熏到她脸上,鱼的鲜甜味儿让她口水直流。
她把切好的葱花一扬手撒进扑腾的锅里,在棕色、金色的鱼身上这片绿色更添美感。
白嫩的鱼肉随着深棕色的鱼汤一鼓一鼓的,香葱跟着跳跃,酱香味霸道地窜入鼻腔。
太香了!
多少年没有吃过妈妈亲手烧的红烧鲫鱼了!那甜□□嫩的口感,她只能在梦里回味。
妈,走,我们准备吃饭去了。
纪舒把鱼装入白色大瓷盘子,嘴角微微一抿,径直出了厨房。
姑姑,那豆角你记得捡起来洗干净,不然奶奶要说你的。
还回头追加这么一句。
刘彩娟赶紧抱了纪甜,跟出去了。
你反了!死丫头!看你二伯回来收拾你!去国营厂上班就牛起来了!这性子,看你男人以后不打死你!
纪幺妹的火一直憋着,就等着晚饭的时候发难。
她等着她的帮手,纪老太、纪三富出场。
当然,她最指望的,还是那个纪家的大人物,纪舒的二伯,纪贵民。
等到饭上了桌,一大家子人终于聚拢来。
暮色也降临,纪舒怀里抱着小妹,捏捏她柔软的小脸,忍不住亲亲她。
小妹纪甜是找到了,但是还是个宝宝,这
纪甜信里说,纪家村是噩梦开始的地方,那是不是她从现在开始保护好小妹,就不会有那个噩梦了?
她一边想,一边拨弄妹妹柔软的头发,纪甜被弄痒痒了,咯咯咯笑着。
弟弟纪畅拎着一个破帆布包,浑身泥土,放学回家见到纪舒,从喉咙里挤出一句姐姐,就坐下准备吃饭了,头也不抬。
纪老太生了三个儿子,一个女儿。
三儿子,就是纪舒的渣爹纪三富,是个不折不扣的懒汉,在村里的砖厂做点杂活。
家里大大小小的事情,都是刘彩娟操持。
说好听点操持,说难听点,就是做牛做马。
纪三富对纪老太说:妈,二哥还没到,这菜都凉了。不如我们先吃?
说着就拿起筷子,朝着那盘红烧鲫鱼伸过去。
纪舒一阵皱眉。
从她记事起,家里所有的事情都是妈妈做,爸爸不是躺着使唤妈妈,就是躺着使唤自己,问就是太累了,做男人不容易哇!
这菜上了桌了,他倒是来精神了。
纪老太抓起筷子,伸出去就打开纪三富的筷子,给我等着!
纪三富皮肤白嫩,摸摸滚圆的肚皮,撇着嘴,嗯了一声,悻悻放下筷子。
二哥!
纪幺妹激动地喊起来,同时,门口秋风带进来一阵凉,纪贵民来了!
他身后跟着堂姐纪芬。
纪贵民,虽然排行老二,却是家里第一号大人物。
纪贵民命好,早年过继给了武市的远房亲戚,现在混得不错,就在纪舒上班的国棉二厂里做了个主任。
贵民,你来了!快吃饭!
纪老太声音高了三度,老脸笑开了花。
纪贵民的养父母走得早,他早就认回了自己的亲娘。
他穿了一身藏青色中山装,打理得很干净,人也斯斯文文的。
见了纪老太,纪贵民忙说:妈,夏琴身体不太舒服,今天就没来。
他的老婆何夏琴,武市城里人,看不惯这些乡下亲戚,从不来走动,每次都身体不舒服,大家也不深究了。
这纪芬倒是稀客,纪幺妹激动了:芬芬也来了啊!好久没见,这姑娘真是越来越漂亮!比纪舒漂亮多了呀!
纪芬身上一件的确良的粉衬衣,款式新潮,比起纪舒身上蓝棉布衬衣,时尚了不少。
纪舒嘴角微微一勾,姑妈这也太奉承了,用现代互联网的话说,舔狗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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