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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重立刻便道:皇兄还跟我说这个,我还没找皇兄说呢!
怎么一副兴师问罪的样子?皇帝诧异。
萧重道:您要叫我回京,那也罢了,什么理由不行,非要回京赐婚,我就是本来要回来,看到这个,也不敢回来了。
赐婚有什么不好。皇帝被兴师问罪了还笑吟吟的说:你眼见的就要二十了,自该成亲了,你瞧你侄儿,儿子都快要有了。
哪有不跟我商议就赐婚的!这样大的事儿。萧重不满的说:这也太随便了,必定又是我娘的意思。
当今登基的时候,萧重还在襁褓之中,比大皇子如今的齐郡王还小一点儿,从来就是在当今皇帝的膝下厮混长大的,皇上是严父,对儿子们一向严厉,反是对这个幼弟格外纵容宠爱,萧重在他跟前说话,也就又亲热又随便。
皇帝也向来不跟他生气。
皇帝便笑道:只是招你回京来,你遇刺的事不好明诏,免得有物议。你若是不情愿泰宁姑母家,那再选就是了,谁按着你非要你答应呢?
我不喜欢她。萧重说:不过,那泰宁姑母那边怎么办?还不得恼了啊?
都要把姑娘赐婚给他了,他如今不应,那姑娘名声可就不大好了。
是她去求的太妃,又不是太妃求的她。皇帝道:有什么打紧的,你若是不肯,朕就让泰宁姑母自己再选女婿,今后恩旨给封一个封号赐婚,自就无碍了。
这倒也行,就这么办吧。皇家就这点好,权势压人,公主之女本无封号,恩旨一下,抬了身份,且又是谕旨赐婚,谁家还敢小看她呢?
皇帝笑看萧重:这么生气,还要跟朕算账,怎么着,你有心仪的姑娘了?
皇帝本来是玩笑话,可萧重却应道:嗯!
嗯?皇帝意外了,可是萧重确实露出了欢喜,而且好像还有一点不好意思的样子。
皇帝当然也是个十分精明的人,立刻想到萧重滞留锦城不归,回来便说有了心上人,不由就更意外了:难道是锦城的姑娘?
锦城偏僻之地,无非一些普通世家,能有什么出色的姑娘,能与京城相比?京城众多贵女倾心景王殿下,萧重还迟迟没有择一做景王妃呢。
而且,萧重身份贵重,锦城哪里有人家能配得上他,萧重又不愿意答应泰宁大长公主府姑娘的赐婚,可见他还想要锦城的那姑娘做正妃了,这可不是什么好事。
真不愧是皇帝,立刻想到了核心之处。
萧重一见他哥脸上的神情就知道他哥在想什么了,不满的说:你都没见过,怎么知道好不好?
连您都不说了,果真是不高兴了,这小子的坏脾气!皇帝觉得自己真是太纵容他了,可是有什么办法,从小儿就纵容惯了,这会儿就是凶了他也不怕,皇帝只得说:你既喜欢,想必是好的,只是锦城那边,也没什么好人家只怕配不上你。
那谁配得上我?萧重诧异的说:我爹是皇帝,我哥也是皇帝,除了我姐姐,哪家姑娘能有相配的?
罢了,我是管不住你了。皇帝又被他说笑了起来:大不了赏一个爵位也就是了,你又不用靠着媳妇做什么,倒是她能叫你喜欢才好,只要你自己不委屈,我也不管。只是我这里好说话,这婚姻之事,终究是父母之命,还要看太妃可情愿不情愿了。
他娘那里确实不好说,萧重心里明白,赶紧讨好的说:皇兄不是可以下旨赐婚吗?也别管我娘了,您下了旨,谁还敢不奉旨呢。
这会儿就知道叫皇兄了,皇帝听在耳朵里只想笑:太妃若是来请旨,倒是可以的,你不行!
我觉得我娘应该会喜欢她的吧。萧重说,可是他心里难免有些不确定,而且正在这个时候,余立进来回道:听说太妃娘娘已经吩咐了人,传锦城方家的方四姑娘明日里进宫了。
方四姑娘?在这个节骨眼上长春宫传人,皇帝就知道了:那朕明日也去看看。你先去给你娘请安吧。
萧重是赶在宫门下匙前才匆匆出宫的,都没有来得及再到他这里来说句话就走,萧重与他哥从小儿就好,且因为皇帝对他的纵容宠爱,倒比许多父子间更亲近些,萧重向来是出宫之前,常常会绕过来说一句:我要出宫去了!
此时皇帝一听余立的回话,就微微皱了皱眉,余立说:听说景王殿下颇有喜色,与太妃娘娘相谈甚欢。
皇帝就叹了口气,举步就往外走,余立立刻明白陛下这是要去哪里,连忙跟上去,且一个眼色止住了那些本来该跟上来伺候的小内侍。
袁太妃所居长春宫,本是她为袁贵妃时所居,先帝薨逝后,袁贵妃成为了袁太妃,本应迁往太妃颐养天年之所,可袁太妃却不愿意搬,说这里是先帝所赐,住在这里她才睹物思人,于是便留在了长春宫。
十几年来,虽然偶尔也有人私下议论,可在这事上说得上话的人都没有再提过这件事,袁太妃依然住在那里。
天色已晚,长春宫此时红烛高烧,袁太妃斜倚在软榻上,烛光映的她目如秋水,唇若点朱,近四十的人了,美貌依旧动人心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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