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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仿佛在这一刻停止了,又或是思绪快过了时间。
打得中吗?
所有人都在乎这个结果。
只见那首领身子一震,肩头连中两枪。
紧接着山匪沸腾了,有冲向己方护卫首领的,也有扑向洛银河报仇的。
五皇子见对手受伤,一剑斩下。要说那首领应变极快,瞬间翻身下马,舍了坐骑,五皇子一剑砍在马脖子上,马儿嘶鸣一声,横冲直撞的胡乱奔去。
玄麟铁骑营和龙武军的将士们都被落石截住去路,时至此刻,也没有一人前来救援,山匪却越聚越多,洛银河手铳里还有三枚火弹,向冲上来的人虚晃一枪,那人忌惮,动作一滞,被他一刀砍中大腿。
胜雪见了,骂道:“命都快没了,你还手下留情!”
洛银河只得无奈笑笑。
眼看自己与胜雪二人身上都挂了彩——须得尽快想个办法,再这样下去,即便不被砍死,也要累死了。
他一枪打倒五皇子身后偷袭的山匪,忽而一阵眩晕,就如与李羡尘一夜缠绵之后的样子,暗道不妙,可敌人怎会给他喘息的机会,一名不留神,被套锁缠在腰上,眼见下一刻,便要被拽倒。
急如星火,一人从天而降,钢刀贯力劈下——那手持套索之人高声惨嚎,双手被齐齐砍断。再看这人,一袭黑衣,挡在洛银河身前,正是李羡尘的暗卫。他并未回头,只是道:“属下来晚了,东家恕罪。”
是了,李羡尘曾说会着人暗中保护。
这人武艺不知比胜雪高出多少,身法犹如鬼魅一般,顷刻间周围的山匪,被他料理了七七八八。
再看匪首那边,他被洛银河打伤,人却刚猛无比,依然和五皇子缠斗,他瞥眼瞧见这边来了个茬子,心中便起了耍手段的心思。
只见他左手做了个极小的动作,口中喝道:“着!”五皇子忙撤步侧身,却什么都没发生,暗道原来是虚招,正待再攻过去,那匪首却借着他撤身的功夫,在怀里一掏,一把不知是什么的粉末向五皇子扬去。
五皇子大惊,忙掩住口鼻,却迷了眼睛,接着颈间一凉,被那匪首钢刀架在脖子上。
他暗算得手,便向洛银河喝道:“住手!”
无奈只得住手。
洛银河道:“阁下是燕流山的二当家?”
那匪首脸上伤痕太多,即便脸上做了表情,也只让人觉得诡异,他道:“正是,老子要向李羡尘这混账讨个说法,当年他老子被困高云城,我大哥还曾相助过,为何他恩将仇报,将我大哥斩于刀下!”
又是高云城,这事……听上去就蹊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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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银河再醒来时,脑子昏昏沉沉,那匪首以五皇子性命要挟,他只得将五皇子换回来,接着被那人一掌拍晕了。
醒神便发现自己又被绑了,着着实实的被绑在一根木桩上。
打量身处之地,旁边一只炭盆,燃着炭火,噼噼啪啪爆着火花。屋子很简陋,四壁徒白,只对面墙上一幅字“置之死地而后”笔力苍劲,黑白相应,看着触目惊心。
不大的功夫,匪首带着一众山匪来了。
走到他近前,在他脸上端详片刻,冷笑道:“长得是不错,听说李羡尘很在意你。”
洛银河脸上的表情懒洋洋的,道:“你知道我?”
那匪首道:“当朝炙手可热的太常寺卿,洛银河大人,老子当然知道。”
洛银河叹了口气,眉毛一挑,道:“高云城一役时,我还不认识李羡尘,不如你给我讲讲,他怎么对不起你大哥了,也让我知道,你公然劫掠朝廷命官这等不怕死的勇气,缘何而来。”
反派死于话多这句话,是有心理学依据的。
当一个人做不好的事情且占据控制局面的状态时,他是希望对方能够认同他的动机,从而在心里放纵自己的坏行为的。
简单的说,就是我揍你,还希望你认同我揍你的理由。
洛银河此时希望他尽量话多,一来听听高云城蹊跷的往事,二来……拖延时间,李羡尘你快点来救老子啊。
那首领想起什么似的,从怀里摸出个小瓷瓶,上前两步捏开洛银河下巴,将药水灌在洛银河嘴里。
动作自然不会温柔,洛银河呛得一阵咳嗽。
“不是毒药,现在老子还不想要你的命,怎么也要让李羡尘看着你死,听说他前些日子不在都城,要到这里大概还有三四日的路程,这几日,咱们好好相处。”
“哟,阁下听谁说的?”
那匪首没理,一伸手,后面一人将鞭子递在他手上,他“唰”一鞭子狠狠抽在洛银河身上。
洛银河身子猛地一抽,身上一阵久违的皮肉撕裂的灼痛之感。
他厚重的官衣不知何时被脱掉了,洁白的中衣瞬间被皮鞭撕开一道口子,浸染上血色。
疼痛让他下意识的握拳,可双手却不听使唤似的使不上力气,原来那匪首刚给他灌下的是松筋软骨的药水。
紧接着,第二下又来了,匪首一边抽,一边道:“你伤了我十一名兄弟,打我两枪,冤有头债有主,一人三鞭子,公平的很。”
鞭子如同骤雨般落下,他身后的山匪开始叫好助威。
抽了不知多少下,那匪首见洛银河偏头闭眼,除了每一鞭子落下,他条件反射似的激灵一下,再无其他反应。他上前掰正洛银河的脸,见他脸上也没表情,一双眼睛里满身默然,道:“你倒是硬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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