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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分!过分!他们几个自己在外面聊得开开心心,把他自己扔在屋子里面对噩梦,师兄也是炭治郎也是,明明他才是狯岳师兄的师弟吧?怎么现在炭治郎一口一个“师兄”叫得这么自然,干什么啊!炭治郎,你没有自己的师兄吗?!
陷入了奇怪纠结的我妻善逸一个激灵就坐了起来,他此刻完全忘记了昨晚自己都干了什么,也把对于挨揍的恐惧忘了一干二净,毫不犹豫就爬起身,迅速几步走到门前,带着莫名焦躁地一把拉开门,抬腿迈了出去。
“师兄,炭治郎,你们在干什么啊——”
*
虽说狯岳已经决定好让废物儿子体验一把什么叫做严酷的母爱,在脑海里琢磨了无数个打儿子的方法,但他也没冷酷无情到连一个好觉都不让儿子睡,耐心地坐在廊前,认真思索要怎么完美做到让叛逆儿子受到皮肉之苦,但是又不至于伤筋动骨——目的是为了给个教训,真的把儿子打坏了也不太好,毕竟废物儿子还得去杀鬼,怎么也得给留一口气。
在认真思索中的人通常都会下意识忽略负面情绪,毕竟脑子能用来思索的部分也就那么大,没有余力去想些其他的,以免受到干扰,狯岳当然也不例外。
在他认真沉思打儿子的一百八十种方法的时候,周身的气息也就难得平和了下来,整个人看起来也没那么暴躁,似乎要好相处一些,于是,携带了满点亲和力与长男力的炭治郎很顺理成章和他聊起来,就也不是什么非常奇怪的事情。
狯岳本身也不是对谁都那么暴躁,尊享这种待遇的也就废物儿子一个,夜斗只能算一半,时不时被嘲几句,但也是因为他实在太不靠谱,如果是正常与他人交流的时候,狯岳也能够做到格外正常和谐的交谈,甚至面对长辈的时候还很守礼……不过该开的嘲讽也一次不落就是了。
眼看着“别人家的孩子”这么勤奋,一大早就在院子里锻炼,有着自家废物儿子还在睡懒觉的对比,这个面上带疤的小子真是越看越顺眼——要是善逸那个废物也能这么自觉就好了,省的修行的时候还要连打带骂才能赶去训练。
抱着这种想法,狯岳也不吝啬于两句指点,他始终还是修行年月比这几个家伙要久,见过的鬼更多,受过的伤也更多,对于如何带伤训练并且不影响伤势自有一套方法,正好他现在等消息也很闲,指点一下废物儿子的智障队友也不是不可以。
于是,院子里的气氛就这么莫名其妙地和谐了起来,半路的时候,那个长了一张秀气女人脸的家伙也嚷嚷着“猪突猛进”冲了进来,莽莽撞撞地指着狯岳的鼻子要和他打架,不过被灶门这小子两句话就给带跑偏,嚷嚷着“权八郎来比一比谁更厉害”,斗志昂扬地也加入到了训练中。
就连灶门那小子装在箱子里的鬼妹妹,都不知道在什么时候爬了出来,分明是白天,但看上去完全不害怕自己被日光照成灰,格外自来熟地凑到了廊下坐着的狯岳身边,缩成一团睡着了。
“……”
狯岳皱着眉盯着身边这一小团,陷入了一时失语。
“你妹妹不是鬼吗?怎么还会主动往剑士身边凑的,也不怕我一刀砍了她。”
“呃……可能是祢豆子很喜欢师兄吧。”
炭治郎有点迟疑地说道:“鳞泷师傅为了不让祢豆子伤害人类,对祢豆子下过暗示,大概是会把人类当成家人的那一种……祢豆子小时候经常这样缩在妈妈身边睡觉的。”
狯岳:“……”
虽然说廊下有阴影,日光照不进来,不过这种位置也很危险吧?万一这个小东西不小心滚出了阴影范围,那就要“呼啦”一声燃成火球,在阳光下化为飞灰了。
最后还是捏着鼻子认了下来,狯岳默默回屋,把自己的羽织外套罩在了这只小不点鬼的身上,彻底挡住了一丝阳光照进去的可能性。
“要是这也能死了,那你就认栽吧。”
莫名觉得自己好像在操心好几个儿子,狯岳忍不住捏了捏眉心。
明明只是废物儿子的智障队友吧,管他们干嘛?搞得好像他是多么好相处的人一样,明明他只需要管好那个废物,保证他别死在外头,然后自己努力升级就好了……管这么多干什么?
——不过,说起来,这几个家伙……似乎无论是哪个,都要比他的废物儿子省心啊。
——所以废物儿子是不是应该多揍两顿?
抱着这种想法,狯岳环着胸,看着院子里热火朝天的两人,陷入了沉思。
而就在这个时候,原本房门紧闭,应当还在呼呼大睡的废物儿子似乎也起了床,金色的头发简直比阳光都灿烂,一副精神百倍完全忘了昨天晚上干了什么事的快活模样,兴冲冲拉开门,完全不知道自己大难临头,毫不犹豫迈了出来。
“师兄,炭治郎,你们在干什么啊——”
……
“他们在训练。”
狯岳慢条斯理地站起身,青瞳幽幽地看了过去,虽然已经在努力想要显得平和了,不过额角突然鼓起的青筋还是暴露了他的情绪,想杀一个人的眼神也是藏不住的。狯岳捏了捏拳头的骨节,露出一个充满了杀意的冷笑。
“正好,废物,本来还以为要泼水才能把你叫醒呢——那现在刚好,就让我看看你这阵子身手的长进,怎么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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