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狯岳脸皮薄,实在丢不起这人。
虽说他真的很想把这没用的儿子狠狠揍一顿,但我妻善逸在清醒的时候也不是那么好抓的,废物儿子别的不行,逃跑可是一顶一的强。
学不会一之型的狯岳硬生生没追上求生欲爆棚的废物师弟,气得脑门青筋暴起,一边追一边听这个智商胡乱嚷嚷着给雷呼一门抹黑的事——废物!你脑子进水了吗?旁边还有两个别的呼吸法的传人呢,别什么事都往出说啊傻逼!!!
最后狯岳不得不按着气到快心率火速的胸口停下来,在我妻善逸的尖叫中恶狠狠地磨牙,正好富冈义勇同门那个小子也战战兢兢过来劝架,狯岳也就深深吸了一口气,把想杀儿子的念头按捺下去,算是表示休战。
不能再继续了,起码不能在别人面前继续了,废物儿子的嘴根本就没有把门的,连老师曾经左脚绊右脚摔倒的事都往出说,还是改天在没有外人在场的时候打他一顿吧。
狯岳这么想着。
而且现在运动过量也不太好,他手臂上的伤口险些崩裂,废物儿子还断着两根肋骨,现在就把人揍了也有点得不偿失,毕竟还得让他来给废物儿子上药……现在一看见那张蠢脸就来气,为了自己的血管着想,还是暂时把这个废物冷处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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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虽然是这么想着,等到紫藤花屋的老婆婆将饭食送到的时候,狯岳还是在沉着脸给大气都不敢出一声的废物儿子上药。
“你的脑子是摆设吗?逃跑的时候速度那么快,结果还能在回房间的时候踩空,从廊道的栏杆处摔下去,怎么就没给你再摔断两根肋骨?真是没见过比你更蠢的废物了。”
所幸都是小擦伤,以废物儿子的恢复能力,说不定明天就愈合了,狯岳照常黑着脸讥讽了两句,把纱布系成干脆利落的一个结,随后就毫不客气地冲着废物儿子的屁股踹了一脚,把人撵走:“滚去吃饭。”
“……暴力,过分。”
我妻善逸鼓着脸小声嘟囔了一句,然后在自家师兄把杀人的目光投过来之前飞快跑走,装作自己什么都没说一样坐回了自己的食案后面。
——所以说,师兄果然很过分!
我妻善逸狠狠咬下一口天妇罗,在这种堪称幸福的味道里食不知味,金褐色的眼睛时不时就偷偷扫去故意和他坐了最远处对角线的师兄,然后在对方那凉嗖嗖目光看过来之前迅速收回。
他分明已经道歉了!而且道歉了很多次,把能想到可以道歉的地方全部都说了对不起,但是师兄还是不依不饶,甚至看上去更加凶神恶煞了……不讲理!
我妻善逸在心里细细数着师兄过分的地方。
性格太差,还老是生气,根本不给他好脸色看。虽然有的时候很像妈妈,但是脾气太暴躁,根本就不存在所谓的“温柔”。身上、身上摸起来倒是很舒服,拥抱的时候也觉得很温暖,但是因为长得很帅,所以会把女孩子的目光吸引走,这一点就很令人气愤了!导致师弟找不到女孩子结婚怎么办,赔人家的老婆啊!
甚至就连祢豆子妹妹……祢豆子妹妹都喜欢凑过去,究竟是为什么啊?!!
我妻善逸再一次苦大仇深地把目光挪过去,赫然就看见姿态端正保持着食不言规矩的狯岳师兄旁边,蜷缩着睡在在青紫色羽织里的一团——啊啊啊过分!师兄的羽织连他都没盖过!
呸,不是,是祢豆子妹妹都没往他身边凑近过!
也不知道究竟是因为哪一边,我妻善逸觉得嘴里酸溜溜的,“咯噔咯噔”咬起了筷子,然后又引得师兄飞来一个眼刀。
“吃饭不准咬筷子!”
“哦……”
我妻善逸悻悻地松开了牙齿,食不知味地继续咀嚼着食物——然而还没等他从这莫名其妙的纠结中恢复心情,另一边的伊之助又不老实地翻腾了起来。
“权八郎!我要和你比一比谁的头更硬!”
左右手一起开工,吃着“手抓天妇罗”和“手抓饭”的家伙嚷嚷道:“我还要和你这个师兄打架!喂,听到没有!伊之助大人要和你打架!”
“你给我用筷子吃饭!”
狯岳额角一抽,目光在这个长得秀气但是行为一点也不秀气的家伙食案上扫了一眼,被这满桌的饭粒和油乎乎的手掌直接激出了洁癖和强迫症,鼓着青筋忍了半天,还是没忍住,“啪”地就一筷子抽了过去:
“食物没咽下去的时候就给我闭上嘴!恶心死了!”
“哈?你现在就要和伊之助大人打架吗?”
啪!
“闭嘴吃你的饭!”
“喂!我看你这个师兄是想打——”
啪!
“你他妈给我闭嘴。”
“……”
“那,那个,师兄……伊之助可能是很饿,我这份也可以分给他一些的。”
在另一侧旁观的炭治郎脑门滑落一滴汗,也不知道为什么,看着善逸的师兄毫不留情几筷子抽上去,总觉得心里有点怕怕的……好像是什么从血脉中带出来的压制,就算打得不是他,他也看着有点心惊胆战。
靠谱的长男很习惯照顾同伴,这种时候也不例外,不过在他刚端着自己那一份天妇罗准备站起来的时候,那边把筷子都快使出呼吸法的狯岳阴着脸往他这边看了一眼。
仅仅是这一眼,炭治郎就顿时有了一种曾经被生气的妈妈带着核善微笑凑近的紧张感,那冰冷的青瞳就宛如两点鬼火,能让盛夏炎热的空气瞬间沉入寒潭,屋子里弥漫的低气压几乎快让衣角无风自动,从血脉中溢出的压制力直接就把三只都吓得不敢说话,果断埋头吃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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