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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动。”
狯岳抬手按住了蠢蠢欲动想要上前砍两刀试试的伊之助的肩膀,青绿色的眸子冷如刀光,没在意宇髄天元若有所思的眼神,也没去看闭目朝向自己的我妻善逸,兀自注意力高度集中,在紫灰色肮脏烟云骤然膨胀,疯狂席卷而来的一瞬间,目光冷冽,并指向前,青瞳中隐隐泛起紫光,指尖似带荧色,从左到右狠狠一划。
“一线!”
无形的屏障拔地而起,瞬间将这一片天空分割为两块地界,无风却腾起汹涌的气流,将地面的烟尘吹起,犹如狂风过境,扑得所有人的衣角猎猎作响,灰尘被席卷向上,最后再打着卷缓缓飘落下来,纯净的力量腾起,连云层都被切为两半,将肮脏污秽的气息连同上弦之鬼一起,牢牢阻隔在了对面。
……
“不知为何,无惨大人一直都不愿触碰到神明的领域,那分明是神秘且庄严,甜美又香甜的气息,却莫名避之如蛇蝎,讳莫如深,真是令我感到格外困惑。”
童磨享受地深吸了一口弥漫起纯净力量的鲜甜空气,用金色的扇边抵住了下颚,只觉得涎水分泌增加,连热切的目光都快掩饰不住了。
“那分明是,如此瑰丽的世界,如此神秘的存在,以及如此香甜的气息……你是鬼杀队的剑士吧,真是奇特,这分明是神明仆从才拥有的力量,鬼杀队居然也会有神明的眷顾——你的主人又在哪里?”
*
夜斗此时正在打工。
虽说称之为“打工”也不尽然,给各大吉原的店铺当临时修理工算是打工,但除此之外,他还有着凭依于此获得人类印象的本职工作——并非曾经作为祸津神的斩杀剥夺,而是更加接地气一点的,类似于“什么都干”的那种……五钱神明。
虽说他的确是什么杂活都接,只要人类愿意呼唤出“夜斗神”的名字,他就能清楚听到,但是连他也没有想到过,这一回在听到了呼唤之后,他降落的地点,竟然是这段时间一直躲着的万世极乐教啊。
“噫!好可怕,咻的一下就多出来一个人,居然真的出现了!我还以为只是鸨母婆婆随口讲出来的传闻!”
分明是自己呼唤的神明,但却在神明出现在眼前之后被吓了一跳,黑色长发面容秀丽的女孩子两眼含泪,极为夸张地瑟缩了一瞬,反应竟然在某个时候和友人的那个金毛败犬师弟有某些重合,导致夜斗不由得幻视了一下,然后才意识到这里是什么地方。
哎……这隐隐沾染了黄泉因果的味道,环绕了方圆所有建筑的微妙恶心感,和追逐他名讳逼得他不得不潜藏进吉原的那个人类教会怎么这么像呢?
分明已经筛选避让了那些另有所图呼唤他名讳的家伙,为什么听到的这种焦急澄澈呼唤竟然还是从这种地方传来的,该说幸好吗,这里是一间封闭的房间,不然被那些追逐着神明的家伙发现,可是很容易出现什么不好解决的麻烦的。
就算是心大如夜斗,也不由得沉默了一瞬,然后仍旧很有职业操守地开口:“这里是为您分忧解难的夜斗神,有什么事情都可以拜托我来做,劳务费只收取五钱——那个,这位小姐,请问这里是……”
“呜呜呜呜呜鸨母婆婆果然没有骗我!”须磨第一反应是先大哭了两声,随后才抹干净眼泪,指着被上了锁的房门,以及窗外隐隐能见到的来往行色匆匆的女人,这才欲盖弥彰地压低了声音:
“这里是一个邪·教!是神明大人的话一定知道吧?超级可怕!这里的教主是一只吃人的鬼,而且脑子还有问题的样子,把我抓过来也不吃掉我,甚至还让我改名字叫琴叶,又说过几天要带过来一个婴儿让我照顾……超级过分!我和天元大人都没有孩子呢!”
夜斗的脑子里立刻狂飙过一系列强取豪夺替身情缘白月光与米饭粒,露出了同仇敌忾的表情:“真的好过分!这不是在玩替身把戏吗?真是个绝世大渣男——所以这位小姐你的愿望是什么呢?”
“请带我逃走,去找天元大人!”须磨郑重拜托道:“我有很重要的情报要传递给鬼杀队,拜托了!无论是五钱还是五十钱,就算是五万钱我也会付的!”
……
所谓的“天元大人”夜斗不知道是谁,但是“鬼杀队”这个名字倒是熟悉得很,毕竟狯岳就是在给鬼杀队打工,他不认得“天元大人”,狯岳总会认识吧?
虽说是和鬼杀队有关的人在请求他的帮助,但说实在的,一旦掺和进了鬼与人的争斗,说不准就会在某个因果中触碰到危险的界限,那些名声久远的神明都会因此换代,如果换做他这种无名小神,直接死在因果的碾压中也说不定。
所以,最好的解决方式,就是避免正面接触,他刚好还有个踩在活人与彼岸界限上的友人,拜托帮个忙也没关系吧?
抱着这种想法,夜斗决定直接带着这位委托人前往京极屋——而种种的阴差阳错,也就刚好导致了这样一种结果。
“我怎么有种不祥的预感呢……”
神明的移动速度自然飞快,吉原说到底也并非面积过于辽阔的城市,从万世极乐教救人出来,过不了多久,吉原最有派头的店铺便能够遥遥望见,但本该看见的灯火辉煌却毫无踪影,取而代之的是四散逃离的游女。
越是向前,房屋越是空荡荡毫无人影,仿佛本该在其中寻欢作乐的客人与游女早已全部逃走,中途还路过了个深坑,里面密密麻麻堆叠着白骨尸骸,以及作为决定性依据的,只有夜斗能看见的,翻卷而上的暗紫色烟云,和骤然腾起的无色屏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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