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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次,门被人从里面锁上了。
“怎么了,怎么了..”陈贵妃已经带着众女眷走了进来,看到门口躺在血泊里的人,立刻怔住,后半句话埋在喉咙里,怎么也挤不出来了。
这人怎么躺在这里,事情没有办成吗?
那群奴才不是说萧祁挣扎了一会就没动静了,人也都没出来吗?
怎么会这样。
跟在最后面的淑嫔从人缝里看到了屋内的景象,心里一惊,迅速退了一步。
“娘娘,”跟在淑嫔身边的婢女连忙扶住她,“您没事吧?”
“没事,”淑嫔按了按胸口,强行将那个一满脸血迹的人从自己脑袋里清掉,随即转身看向身边的婢女,低声道,“里面有刺客,快去叫守卫。”
“是。”婢女点头,转身就要走。
“还有,”淑嫔拽住婢女的衣袖,嘱咐道,“玄亲王在寿康宫遇到危险,这件事决不简单,快去禀告皇后娘娘还有太后。”
“是。”婢女连连点头,知道事情紧急,没多做停留,转身跑了出去。
看到屋内的景象之后,淑嫔就几乎将整件事情猜了个大半。虽然不清楚陈贵妃用这样歹毒的手段对付萧祁的目的,但明显这件事没有成功。
即便如此,现在玄亲王的状态也一定非常不好,所以才会将施暴者砸晕,然后把自己锁在了寝宫里。
这样的情况下,若是一切还由陈贵妃主导,难保她不会将现场所有对自己不利的证据清理掉,然后顺利的全身而退。
所以现在急需一个可以压得住陈贵妃的人出现在西殿。
而离这里最近的人,便是太后。
一般这个时候,皇后都会守在太后宫里,等太后午睡之后给她捶腿。所以现在婢女过去,应该能将两人以最短的时间请过来。
魏进也跑到内殿门口,手忙脚乱地拍着门,“王爷..王爷您怎么样啊,您别吓唬奴才啊..”
“魏进,”沈长风抬手制止了魏进,转头看向他,“在门口守着,不要让任何人进来,也不要让任何人走出寿康宫。还有门口那个「刺客」,事情没有查清楚之前,不能让任何人要了他的命。”
“啊?”魏进拍门的手顿住,一时没明白沈长风的意思,“什么?”
“记住,今天在寿康宫外出现过的所有可疑的人,一个都不能放过。”语毕沈长风重重地踢开了紧闭的寝宫门,反手从里面关上。
寝宫内很安静,沈长风往前走了两步,缓缓抬起眼看向床铺的位置。视线落在缩在锦被里的那个身影上,微微顿了一下。
萧祁的状态看起来不太好,原本白皙的小脸上被染上了一层异样的红,呼吸急促且乱,身子也在微微发抖。细碎柔软的鬓发早已被汗水打湿,紧紧地贴在额角处,看上去脆弱又无助。
沈长风立刻快步走过去,俯身坐在床边,声音微低:“萧祁,你怎么样。”
他下意识抬起手去触碰萧祁的脸颊,指尖落在他眉眼处的时候,不由得顿了一下。
他脸上的皮肤很烫。
或者说他现在,整个人都很烫。
“长风..”萧祁依旧缩在被子里,虽然身体不受控制,但听到身边人的声音,还是费尽力气挤出了一句完整的话,“别看我..你走..”
他现在一定不好看。
他不希望沈长风看到他被欲-望支配的模样。
太丑,也太狼狈。
沈长风的身形微微顿了顿,没有听话离开,反而抬手放下了床幔,将自己彻底隐匿在其中。
须臾,缓缓垂首吻住了面前的人,同时抬起手,探进了锦被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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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回事,”外面的守卫接到消息已经走进内殿,一脸戒备地问道,“哪里有刺客!”
一直趴在地上的人微微皱了皱眉,手指也随之动了一下。
这是快要醒来的迹象。
陈贵妃脸色一变,立刻指着地上的人道:“这个就是刺客,还不快将他斩了!”
事情未成,这个连病秧子都拿不下的废物自然不能再留。
唯有立刻处死,才能解决剩下的所有麻烦。这也是陈贵妃最开始的计划,事成之后,趁乱将其处死。
所以不管怎样,她都能全身而退。
“不可,”魏进一直记着沈长风的嘱托,闻言立刻反驳,“此人能顺利进入寿康宫,绝不可能只凭借自己的力量,身后定有其他人相助,断断不可随意处死。”
“你一个奴才,”陈贵妃上前一步,“竟也敢在主子面前说不吗?”
“但这里是寿康宫西殿,是我们主子的地方,”魏进毫不让步,“我们主子如今不便露面,我这个奴才只好替主子处理事情,若有得罪贵妃..不,若有得罪宝林娘娘的地方,还请娘娘海涵。”
从头到尾语气都很恭敬,但这话怎么听都是对陈贵妃多管闲事又拎不清自己分量的嘲讽。
“你..”陈贵妃自然听出了魏进的画外音,脸色不由得白了白。但眼下不是争论这个的时候,只好先忍下这口气,转头看向另一边的守卫,“这满屋子都是主子,你们确定要听一个奴才的话吗?”
“这..”守卫首领俯身行了个礼,如实说道,“此人已有苏醒的迹象,确实带回去审问更合规矩。”
“此人差点伤了亲王和诸位娘娘,必定是死罪,还有什么好审理的,”陈贵妃气得脸色都变了,“直接杀了不就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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