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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雪鹤回过神,没有上前安慰的举动,只是温声嘱咐了两句。
“你以后会遇到真心喜欢的人的。”江雪鹤说,“早点回去吧,注意安全。”
仅仅就这么两句不冷不热的话丢下来,江雪鹤跟雁归秋比了个手势,便绕过覃向曦往外走去。
离得稍远一些的时候,她跟钟和逸打了个电话,拜托他帮忙送覃向曦回家。
“既然她喜欢女人,那么大概对你也不会太感兴趣。而且,你的人品我还是信得过的。”江雪鹤说,“毕竟这么晚了,万一路上出事那我就说不清了。”
钟和逸在那边抱怨了两句,江雪鹤说下次再请他吃饭赔罪,便叫对面把这件事应下来。
“送到学校外面的大路上就行,被她同学看到也不好。”江雪鹤说。
“真可怜。”钟和逸装模作样地感叹了一句。
江雪鹤没有接话。
钟和逸回来这一趟不一定能待多久,特意只约了车,司机刚到一会儿,他跟司机做了个手势,示意让他等一等,然后转身朝江雪鹤先前离开的方向走去。
等看到钟和逸从另一边往这儿走了,江雪鹤才又绕回去。
雁归秋和宋安晨还停在原处,一个站着,一个蹲着。
宋安晨的神情有些微妙,说不太上来是不是敌意,但看见人还是老老实实站起来,规规矩矩打了声招呼。
名义上来说,江雪鹤还是她远房表姐呢。
“吃过晚饭了吗?”江雪鹤问。
“刚吃过。”两人点点头。
“那我送你们回去吧。”江雪鹤说道。
“你朋友那里,”雁归秋看了眼不远处,“不要紧吗?”
钟和逸已经走到覃向曦旁边,低声说了两句什么,覃向曦大约也是认出他是江雪鹤的朋友,虽然才只见过一面,但她竟也没有太多的防备之心,迟疑了片刻便跟着走了。
“不要紧。”江雪鹤说,“他也认识覃家的人,不会趁人之危的。”
她想问的不是这个。
但看江雪鹤的态度,雁归秋已经反应过来,将未尽的疑问咽回去,点了点头。
宋安晨左看看右看看,纠结了那么片刻,主动往后退了一步。
“那麻烦雪鹤姐你送归秋一下吧。”宋安晨说,“我还要去取车,一会儿回去。”
停车场离得不远,三人一前一后,在中道分开。
钟和逸已经带着覃向曦离开,江雪鹤拉开车门让雁归秋上车,然后扭头看了一眼,隐约看见宋安晨还站在那儿。
不知是不是注意到了江雪鹤的视线,宋安晨才转身继续往对面的停车场走去。
江雪鹤坐进驾驶座的时候,旁边的雁归秋还在跟安全带搏斗。
她松开钥匙,接过雁归秋手里的安全带,“咔嗒”一声在座位中间扣下。
“安晨好像对我有什么想法。”江雪鹤说。
“没有。”雁归秋说,“她肯定是直的。”
“我不是说那中想法。”
“……”雁归秋反应过来,干巴巴地应了一声,“哦。”
“我做了什么让她觉得不高兴了吗?”江雪鹤问。
“不是你的问题。”雁归秋说,“我第一次喜欢上什么人,没有过经验,她才觉得不放心吧。”
肯定不只是这么一点简单的理由。
“她们担心我会利用你的感情吧。”江雪鹤淡淡说道。
“……”雁归秋转头去看江雪鹤。
江雪鹤看起来并没有不高兴。
“如果换做是我,我大概也会担心。”江雪鹤顿了顿,又说,“可能会想得比她们更坏更糟糕。”
担忧亲近之人受到伤害,也是人之常情。
江雪鹤非常通情达理,或者倒不如说并不是很在意宋安晨的负面印象。
宋安晨跟她认识得更久,关系至今不冷不热,与认识的陌路人没什么两样。
江雪鹤可以因为雁归秋而跟对方好好相处,却并不会因此而一下子就跟对方姐妹情深,因为一点小小的怀疑就受到伤害。
“她们很关心你。”江雪鹤说,“这样就很好。”
“她也没有想到那么深的地方去。”雁归秋解释道,“她怕我一头栽进去得不到回应,最后会觉得伤心。”
“你也害怕吗?”江雪鹤问。
雁归秋摇了摇头:“如果一定要把那些后果全部考虑清楚再去行动,机会早就错失了,难道要再用余下的一生去为此后悔吗?”
她顿了顿,接着说道:“如果有什么东西是可以用理智去忍耐下来而不去争取的,到了手之后未必不会后悔,甚至在开始行动之前你就会想——就算争取到了,以后或许会后悔、或许会失去,你就会再反复思索到底值不值得。”
就此机会错失。
同时也代表着或许你已经将之与“利益”、“得失”放在天平的两端。
这样生出的感情,足以支撑相敬如宾的温馨家庭日常生活,却绝不是她所期待的东西。
若只是为了这样的目的,不是江雪鹤也可以。
她还有更多的选择,甚至有不唯一的“最优解”。
但婚姻也好、恋爱也罢,这对于雁归秋而言都不是必不可少的东西。
如果不是江雪鹤,那些东西根本不会存在于她的人生规划之中。
起因是江雪鹤,经过是江雪鹤,结果自然也只能是江雪鹤本身,而非“值不值得”或“成不成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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