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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着她转头跟司机说了一声,叫他先去医院的停车场等她们。
然后她便不由分说,虎视眈眈地押着雁归秋进了急诊,江雪鹤也随之跟上。
听说是摔到了浑浊的河里,两人都抽了一管血做检查。
江雪鹤身上的外伤只有后颈一道红痕,破了点皮,但没有流血,简单消了下毒便没什么大碍。
雁归秋那里却有点麻烦,伤口不算太大,但似乎有细小的碎石卡进去,护士将她按在一边一点点清理干净。
先前像是没有痛觉似的,消毒的酒精一浇上去,雁归秋就开始时不时地哼唧两声喊疼,表情一度有些扭曲,十分痛苦的样子。
因为脸色太黑而被礼貌地请出去的雁归舟用力地冷哼了一声。
但在外面的长椅上坐了没一会儿,她又忍不住站起来。
江雪鹤从另一边拿报告回来,雁归舟抬头看到她,脚步顿了顿,有些暴躁的表情收敛了一些。
“不好意思,看到她又这样我有点着急。”雁归舟这会儿的表情称得上十分温和了,还带着几分真心的歉意,“我听我姐姐说过你们的事了,本来以为要等一段时间才有机会见到的——我叫雁归舟,叫我归舟就好。”
不论她心底是怎么想的,至少面上对于姐姐找了个女朋友的事并没有什么意见,而且表现得很欢迎。
江雪鹤摇摇头说没关系,跟她寒暄了两句,便一起坐在外面凳子上等着。
“她以前经常这样吗?”江雪鹤问了一句。
“是啊。”雁归舟轻哼了一声,“也不知道怎么偏偏就是她总是遇上这样的事,小时候还稍微好一点,越长大越是把自己当超人了,要不是她经常跑得快,锦旗都能把她房间挂满了。”
“也许只是她比较细心。”江雪鹤替雁归秋辩解了一句。
生活里乱七八糟的意外数不胜数,很多事就是在普通人的前后脚发生,只是多数人后知后觉,最多唏嘘两句,也没觉得自己身边有多么多灾多难。
雁归秋则恰恰相反,身边一点风吹草动好像都能感觉得到,她原本完全可以离远一些不凑那些热闹,但一听到动静还是下意识跑过去看。
“确实也是。”雁归舟倒是没有否认,她在意的点也并不在这里,“但时不时来这么一出,还是叫人挺害怕的。”
“她心里应该有数。”江雪鹤说。
“我知道,但我总觉得她平时是太闲了,所以才整天没事找事干。”雁归舟叹了口气,“我一直说想让她回来帮忙,爸妈辛苦这么多年了,前两天还跟我说想早点退休,我现在这点本事,哪能接他们的班?”
江雪鹤转头去看雁归舟,这些话听起来倒像是真心话。
如果不是,这个年纪轻轻的姑娘演技未免就太深不可测了。
姐妹之间的那些亲昵也不是能够轻易作伪的。
江雪鹤更倾向于雁归舟是真心期盼姐姐能回来。
但雁归秋的态度远比妹妹坚决得多。
问题不在妹妹身上——至少不全在妹妹身上,而更在于雁归秋本身。
江雪鹤忽的反应过来。
这段时间一直朦朦胧胧的东西渐渐变得清晰了一些。
“她为什么不愿意回来?”江雪鹤问。
“我们要是知道就好了。”雁归舟这么说着,但江雪鹤猜她是知道一些的,因为她的表情里透着几分无奈与无力。
“如果雪鹤姐知道症结所在,”雁归舟跟着姐姐的叫法叫江雪鹤,“方便的话请务必给我们透个底。”
江雪鹤没有应下来,因为雁归秋那边伤口恰好这时候处理完,护士跟外面的家属说了一声注意事项,雁归舟几乎立刻安静下来,起身走进去。
这个话题就这么略过去,而且跟雁归秋一起回去之后,雁归舟也再没有提起相关的任何一个字。
江雪鹤自然也没有再主动提起。
回雁家之前,雁归舟叫司机带她们去了商场,各自换了一套新衣服,买了新手机,好在手机卡没有浸泡太久,没出什么问题,不用再去补办。
两人都没有什么特别的偏好,最后挑了评价最好的牌子,一黑一白买了一对情侣款。
负责刷卡的雁归舟上车坐到副驾,还忍不住抱怨:“刚给你买了没三个月,说没就没了,你可真是够阔气的。”
“嗯嗯嗯,是我的错我的错,这个新手机我一定好好爱惜。”雁归秋非常诚恳地点头保证,转过头去小声跟江雪鹤咬耳朵解释,“那个手机是她之前送我的新年礼物,这种事上她可容易生气了。”
雁归舟从前面看过来的时候,雁归秋下意识扯出一个笑脸,姿势都端正了许多。
江雪鹤觉得这对姐妹俩相处挺有意思的。
比起家里的父母,雁归秋好像更害怕妹妹的说教,在妹妹看不到的地方不由地苦下脸,恨不得把耳朵堵上。
妹妹从前面转头过来瞪她,也没了初见的印象中的冷静成熟,嘴一张就是抱怨,有些还十分幼稚。
单从相处来看,这对姐妹关系是相当和睦的。
就算不跟江家比,跟普通的正常家庭比起来,雁家姐妹俩也算是关系相当好的那一类了。
看起来远不像是会因为争家产就闹到你死我活的关系。
江雪鹤在一旁安静得很,没有什么主动插话的意思,但姐妹俩也没有帮她忘在一旁,尤其是雁归舟,有意无意地带着她聊起雁归秋小时候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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