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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雪鹤将支票推回去,说道:“爷爷给你的,你直接拿着就好。”
“哎呀雪鹤姐你现在还不懂吗?”雁归秋强行拉过她的手,将支票拍上去,“这是老爷子给我们两个人的。”
江雪鹤这是当局者迷了。
江老爷子再喜欢雁归秋,她现在也还是个外人,即便往后正经结婚领证,比起江雪鹤,在爷爷这里也多少差了一层。
所以无论在什么情况下,他优先考虑的当然是江雪鹤的利益。
江雪鹤如今还没有回江家的公司,日后到底是自己创业还是回来跟江雪阳竞争暂且不好说,但无论选择哪一种方式,自带着资金的支持,就是能比旁人更多些底气。
但如今江雪阳在公司已经有了些根基,无数双眼睛盯着江雪鹤,要是江老爷子支持得太明显,到时候引来江雪阳和江父狗急跳墙,对江雪鹤也不好。
有雁归秋在,就恰好做了引子。
如果换一个名不见经传的普通穷人家的姑娘,江老爷子绝不会给支票给得这么干脆。
雁归秋却不同。
她背后是雁家,首先就不大可能见钱眼开,就算真的卷款跑路,自己名声坏了,雁家和孟星阑也必须帮着兜底,除非他们公司都开不下去,下一刻就要倒闭——
现在看看雁家的势头,显然不大可能。
而且越是出于上升期,雁家就越要顾惜羽毛,不能因为以前一点小利就舍弃前途。
如果连这点利害关系都理不清,雁家也不会走到今天还在往上升了。
当然江老爷子也不是单纯地利用雁归秋。
如果雁归秋自己不往深处想,大概率是会把支票供起来,或者填少量的钱意思意思,对江老爷子来说也没什么损失,想私下里补贴江雪鹤的办法也多的是,并不是非要拘泥于这种方式。
但如果雁归秋想明白了,把支票给江雪鹤,或者自己取了钱去支持江雪鹤,也都要江雪鹤去承她一份情。
日后就算她真的一点都不碰家里的产业,也好叫两人之间的关系对等一些。
江雪鹤只注意到老爷子对雁归秋很有好感,但雁归秋却注意到两人说话时亲昵的语气与神态。
她不知道江老爷子平时对待外人时是什么态度,但江雪鹤却鲜少有那样放松的姿态,向来顺着别人的话说的她也会不时跟老爷子贫嘴几句,她面对关系最好的江旭宇的时候都没有这样自然随意过。
反过来去想,江老爷子待江雪鹤自然也差不到哪里去。
江老爷子这样厉害的商人,没理由送给初次见面的雁归秋这么一份大礼,却在时隔数年见面之后,对亲孙女不闻不问,不给出任何表示。
江雪鹤比雁归秋更了解老爷子,回过神来去想,很快便意识到,这确实是老爷子的风格。
“我也就上个学,这些钱我留着也没什么用,自然应该放在它能发挥作用的地方更好。”雁归秋按住江雪鹤的手,不让她还回来,一边又一本正经地说,“留给你,才能叫钱生钱,日后赚更多的钱回来养我,那我一点也不亏,反而是赚大了。”
她说得很认真,江雪鹤知道她只是安慰自己安心拿下。
不单单只是因为这笔钱对江雪鹤有用——事实上以江雪鹤私人的财产来说,她也未必就缺这么一笔钱。
但更重要的还是其中的心意。
有人在背后默默地支持你,也有人在路上一直陪伴着你。
对于江雪鹤来说,这才是最有价值、最珍贵的东西。
“……好。”江雪鹤最后还是点头应下来。
收好支票继续往外走的时候,江雪鹤还不由地慢慢舒了一口长气。
“突然感觉,肩膀上好像一下子有了养家的重任。”江雪鹤笑了笑,眉宇间倒也看不出什么压力和愁苦,反倒像是放下了别的什么重担。
——未来。
好像她一下子就有了谈及这两个字的资格和底气。
如果不是外面人来人往,江雪鹤都想抱住雁归秋狠狠亲一口,然而已经有人吵吵闹闹地往这边来,她也只能拉住雁归秋的手,碰了碰她的指尖。
跑进来的是几个一起踢皮球的小孩儿,雁归秋记得似乎是江雪鹤介绍过的某个堂哥和表姐家的孩子。
大人匆匆跟着孩子们跑出来,伸手抱起前面跑得最欢的便往外放。
“不是跟你们说了吗,不要跑过来打扰大爷爷休息!”
几个小的看见领头的被抱走了,转头看看滚进去的皮球,也不太敢动。
江雪鹤俯身捡起滚到脚边的皮球,走出去递给他们。
小孩子们终于不再往里看,堂哥松了一口气,一边轻声问江雪鹤:“老爷子呢?”
江雪鹤说:“休息去了,一会儿吃饭再叫起来。”
“哦。”堂哥点点头,转头又跟孩子们嘱咐一声,叫他们去远些的花园里玩,这才转过身来继续跟江雪鹤聊天,“老爷子见到你挺高兴的吧?我前两天才来过,那会儿正好说到你要回来,老爷子那精神劲儿立马就不一样了……”
江雪鹤简单应了几句。
堂哥看看周围,又下意识压低了一些声音,有些迟疑地问:“对了,你哥呢?之前不是说去接你回来吗,怎么没一起来?”
平时这时候就属江雪阳表现最积极,到这个点却还不见踪影,难免叫人觉得奇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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