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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面被押着慢吞吞走出来的祁冉面色不复曾经的水润,神情显得有些颓丧。
“...哥。”
祁问殊语气没什么起伏应了声,看着眼前这个他从小放纵到大的弟弟。
然而对面似乎是觉得这态度看起来还有沟通的余地,祁冉眼中升起一丝微弱的希冀。
“哥...你能想想办法...” 让我早一点离开这里吗?
祁冉没能说完,被迅速地打断了。
“不能。”
祁问殊神色冷淡,自顾开口:“我只是来问几个问题,愿不愿意答随你。”
祁冉迅速蔫了下来,弓着背勉强笑了一下。
“哥是不是想问以前那些事是不是我干的?”
他没有否认,应了一声。
祁冉低下头,过了许久才开口:“是。”
祁问殊垂眼不语,像是要将所有事都确认个彻底,缓缓道:“初中那会儿,在路上堵我的混混是你找的?”
“是。”
“后来,你说你被欺凌孤立,也是骗我?为了引我和那些人对立是吗?”
“是。”
“往我书包里塞药,匿名向老师检举也是你干的?”
“是。”
到最后,他已经完全是笃定的语气,淡淡道:“将我骗去酒店,更改门牌号,再利用魏家的关系调换了监控,也是你。”
“...是,对不起,我不知道那么巧...” 正好发生那么恶劣的事件,他们一开始只是想泼一些脏水,只是想着普通的行政拘留就好了...
即便早有心理准备,祁问殊握着话筒的手仍是忍不住攥紧了几分,平静打断人:“为什么?”
祁冉几乎已经快伏到桌面,声音有些哽咽:“你从小就太优秀了...所有人的目光都在你身上。明明我也努力地在讨好所有人,凭什么你就什么也不用做,我不甘心...”
“就只是...因为这个?” 他完全无法接受,单单嫉妒心,竟然能让人做到这种地步。
“这样下去,爸一定会将公司交给你的...”
祁问殊闭目,更加难以理解:“公司交给谁管理重要吗?难不成你觉得我会将你们赶出去?”
“重要!我们很缺钱...很缺,妈患有遗传病,晚期巨额的医疗支出根本不是轻松就能负担得起的。何况,不止她一个人,外公现在一直在住院,还有舅舅,他们全都只能靠我妈,我一定要拿到完全的经济控制...对于你来说,他们不过是无关紧要的外人,对妈来说,他们也是家人。”
“因为替舅舅持续支付医疗费用,连爸都已经有意见了...”
为此,他不敢赌由祁问殊接手后的可能,这种将命攥在别人手上的行为,不仅江惠害怕,他更害怕。
即便祁问殊对他的态度他都看在眼里,更何况,他在还小尚且不太能分辨是非的时候,就已经被江惠哄着,无意识地让两父子生出嫌隙。
如果被察觉的话,就算曾经对他再好,以后也一定不会再想管他了...
祁冉说完那一大段,声音已有些断断续续:“哥...是不是很后悔对我那么好。”
祁问殊微愣,消化了一下刚才的内容,无动于衷看向对面,许久才淡淡开口:“我没有生你的气,很多时候。”
从年幼时,他就看着那个体弱多病的小孩用一些拙劣的手段争宠,都不曾在意过。毕竟是他的弟弟,他应该让着他一些。
到后来,他有意无意地联合周围的人孤立他,散布一些不痛不痒的诋毁,他也懒得解释,只当是少年人常有的叛逆和攀比。而且,他并不想让祁冉在同龄人面前过于难堪。
大约是他无休止的放任给出的底气,祁冉竟然选择和魏岑联合起来算计他。但即便少年人的恶意显露端倪,他也从没把那些最恶劣的行为联想到他们身上过。
之后,他忘了一些细碎的诋毁,在无人澄清的情况下,再被别有用心之人添油加醋的放大,只会一发不可收拾。
等他反应过来时,也已经完全失去了控制。
但从始至终,他只以为最终的结果是自己的疏忽和懒散所致,他从没想过一切都源于亲近之人的谋划。
“你明明知道只要和我说一声,我能给的不会不给。”
“可我害怕...”祁冉擦了擦眼泪,艰难开口,“如果有一天,你突然收回了这些好意怎么办。你知道了我做的事,一定会怨恨的。我年龄太小,那些手段实际漏洞百出...迟早都会被发现。妈从小教给我的,就是能靠得住的只有自己,我不敢不争,也不能不争。”
“...我知道,如果我一直乖乖的,不管什么困难,哥都会帮我,可我没勇气试错。”
祁问殊沉默地看了看说到最后已泣不成声的青年一眼,祁冉的想法源于他根深蒂固的不信任,他们没有再聊下去的必要。
“好好改造。”
他兀然结束了话题,毫不犹豫转身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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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去的路上,车慢吞吞地拐了个弯,祁问殊扫了眼前方大楼正在新挂起的巨幅海报,他没记错的话,那里原来挂的广告代言人是姜寻。
忍不住想了想最近的热搜,自从当初确认了那些舆论引导和姜寻没什么关系后,这人就风平浪静了好一阵子。
只是实在过于安静了,于是渐渐地少了讨论度,少到他都已经在社交平台上不知不觉地看到另外一个名字出现的频率更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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