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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祖宗她是真的狂 第405节

      宁先生咳了几声,摆了摆手,看向佟千:“如何了?”
    佟千道:“东少爷已经被送出城了。”
    宁先生说不清是什么心情,嗯了一声,便沉默了。
    张止和佟千对视一眼,道:“先生,您这下该放心了吧。”
    佟千道:“赵老那边也传了消息来,元宵那日,他会随着楚帝的车驾去天坛祭天,到时候先生便能随着他的车驾出城。”
    祭天年年有,今年的吉日却正好是在元宵,他们得知消息,都喜不自禁,元宵本就人多热闹,那简直就是撤离的大好日子。
    宁先生咳了两声,摆摆手道:“先不忙这个,既然东少爷已经送出了城,那么城里我们藏在暗处的人,让他们全部化整为零离开,还有各处据点,通知下去,全部撤离。大本营更不必说,佟千你亲自去处理。”
    “先生……”
    佟千和张止听着这像是交代遗言的语气顿时大惊。
    “你们听我说,我这个身体,哪怕出了城,也支撑不了多久,倒不如在这,多拖延点时间,反倒是旧部的人,让他们尽数隐匿。”宁先生深吸了一口气,看着二人道:“东少爷被带走,主公定会明白是为何,依着他的性子,定会钻了牛角尖,宁可一拍两散,也要把这些人全部拉下水。”
    “他敢!他可是姓夏!”张止怒极。
    宁先生苦笑:“我不仁他又何来义?”
    到底是教养了多年的人,舍弃,是下了极大的决心的。
    夏侯哲的性子,他太了解了,若是能劝说下来的人,彼此又怎会走到这一步?
    正是知道他的性儿,才会把损失减到最低。
    佟千道:“如今楚帝把事儿推到我们头上,主公那边暂且安稳,只要他回到封地,是否……”
    “他回不了的。”宁先生摇摇头,道:“楚帝不会让他回去徐州,所以这颗棋子基本是废了。”
    他语气里带着无比的惋惜。
    早在之前,他还和夏侯哲达成共识,用尽一切手段也要回到封地,以谋后路,可结果呢,入狱,又服毒演了一出苦肉计出来。
    他都不明白,他这脑子里都是什么东西,也不想想,这毒服下去,万一楚帝不让人救,或是他自己没机会再服解药呢,岂不是自己给自己扎一刀狠的?
    好了,这一作,从狱中是出来了,可楚帝一个让他养好身体再回封地就堵住天下悠悠之口,谁也说不了一个不是。
    而楚帝当真会让他养好么?
    第1298章 白忙活一场
    宁宏德自觉收过的门生无数,最为得意的学生,当属夏太子了,当年他亦是一心奔着帝师名誉去的,怎道时运不济,夏国官场腐朽,为官者,大多只是卖官鬻爵之人,有的人甚至连书都没念过,便当上了一县县令,弄得当地民怨升天。
    如此夏国,如何不败?
    从前种种不谈也罢,他教养夏侯哲多年,盼他做不到夏太子十成,能有一半也好,岂料……
    教出一个无脑之人。
    一步错,步步错。
    血统这东西,有时候真不能忽视,区区浆洗贱婢之子,果然扶不起来,若是由太子妃生下的,岂是这种血脉?
    宁先生心痛难当,忍不住剧烈咳嗽起来。
    张止连忙给他的背顺气,佟千则走到桌边,倒了一杯水,送到他嘴边。
    宁先生润了润唇,道:“主公已为困兽,有着屏风一事在前,楚帝不管是出于私心还是为了整个大庆,必不会让他重获自由。为防着他偏激之下全盘托出,但凡他知晓的据点和人事,一应撤离吧。”
    “先生,若是如此,您到时候……”岂能脱身。
    “我倒不重要了。”宁先生露出一个苦笑:“宁氏一族被押解上京,我若不出现,楚帝必会拿宁氏一族泄愤。我已负太子殿下,若再负宁氏一族,只怕这地府之路,我也要遭百鬼噬咬,永不超生。”
    两人听得心底发寒。
    “你们离京,护着东少爷回大本营,最少五年之内,不可提复国起事,否则我方必败。”宁先生道:“东少爷的教养,由佟千你亲自教养,若夏国无机会起复,那就如同寨子的旧部一样,隐姓埋名,忘了自己出身,好歹也给太子殿下留一点血脉吧。”
    这语气,带了些许无奈。
    张止道:“我的命是先生的,我只陪着先生,旁的人我不管。”
    “你这小子,现在是不听我的话了是不?”宁先生故作黑脸。
    张止跪了下来,垂着头道:“先生在哪儿,张止便在哪儿。”
    宁先生喉头滚动,怒气终归是化为一声叹息,道:“起来吧。”
    张止这才从地上爬了起来。
    佟千又道:“先生,我们大可派人救下宁氏一族。”
    “宁氏一族,少说上百人,如何救?那需要折损太多的人,我不能这般自私。”宁先生舔了舔唇瓣,道:“你即刻离京,若能,截下闳儿,便算全了对我的心意。”
    他口中的闳儿,是他的重孙,今年不过七岁,让佟千救下,也是以防万一。
    佟千看他这般吩咐,便知道他是下定了决心,心情有些沉重,却是应了下来。
    宁先生又交代了几件事,人已是疲惫不已,眼睛半阖,脸色寡白,两人也不敢让他再劳心,连忙服侍他躺下,待他睡下,这才退出房去。
    只是两人都没察觉,他们前脚才离开,宁先生便睁开眼来,看着帐顶,也不知想到什么,哀伤不已,眼角滑下一行浑浊的泪来。
    起复这种事,时也命也,终究是要白忙活一场。
    第1299章 再来一次李代桃僵
    佟千和张止来到院子外。
    “先生的话,你可听见了,你截下闳少爷后,一定要全力护他周全,到时候,舍了东少爷,以闳少爷代之。”张止眼中带着狠辣。
    佟千一惊,看着他:“你……”
    “先生一心想保太子殿下血脉,可你看他保下来的夏侯哲,是什么样?没干成大事就算了,倒把先生多年心血给打散,连先生都要折进去,这样的人的血脉,有什么好保的?”
    张止冷笑,道:“旧部的人,你心里也明白,有几个是真心想为了太子殿下起复的?不都是看着先生行事?事到如今,要起复暂无可能,倒不如把闳少爷当贵子好生教养着,将来或许能谋个未来。”
    佟千沉默。
    张止看他不说话,便急道:“那东少爷,被姬太妃那女人养得娇生惯养,这才几岁,就已经会玩小丫头了,能有什么出息,带着这样的人,反而是拖后腿的,倒不如李代桃僵,也算保他富贵多年的报答。佟千,宁氏一族被押解上京,楚帝必然会盯得死死的,若是队伍中少了一个人,你说他会如何?”
    他要是楚帝,都要死死的咬着,把人追回来,不然让他逃了,以后再给自己留个后患吗?
    “带着一人逃离,总比两人方便,左右东少爷不过是颗棋子,血统比他爹还贱,还不如现在的崇阳郡主呢。”张止咬着牙道:“你听我的,李代桃僵,就让旧部的人以为闳少爷是那个贵子,这样也算全了一番先生辛苦多年部署的心,他老人家的谋算也不算全然落空。”
    佟千抿着唇,终是点了点头。
    张止神色一松,有佟千点头,他知道,再不济,宁氏都会留有一脉,至于夏侯哲,管他断子绝嗣,管他去死。
    若不是他脑残,岂会落到今日这境地?
    “你这一去,只怕将来我们也不能再见,喝一盅去?当是为你践行了。”张止笑着说。
    佟千心口有些憋闷,道:“好。”
    当日赶在京中城门关闭之前,有人持着手令紧急出城,很快就消失在茫茫大雪当中,不知去向。
    又过了几日,元宵都过了,被押解上京的宁氏一族队伍中,族长宁文华的次孙宁孝闳抵不过长途跋涉而病重,又耽搁了救治,竟是失声痴傻了,毕竟只是一个孩子发高热痴傻,又是次孙,倒没引起太大动静。
    而闵亲王府,不,如今该叫闵郡王府了,姬太妃天天哭,哭她被扣留在宫中的可怜儿子,又哭她那个不知去向的宝贝金孙孙。
    虽说那孩子只是姬妾所出,可到底是唯一带把的男丁,如今被那可恨的贼子掳了去,也不知还有没有命在,能不哭么?
    “都怨你,若不是你这个丧门星进门,咱们王府也不会落到这个地步,都是你们姓夏的干的好事。”姬太妃指着闵郡王妃的脸破口大骂:“我告诉你,若是我们东儿有半点不好,我要你陪葬。”
    闵郡王妃一言不发。
    姬太妃看着她那张寡淡的死人脸就倒胃口,吼道:“滚,你给我滚!”
    第1300章 求您还我儿子
    闵郡王妃见过这么多人,姬太妃真是她见过的人当中,最为坚韧的一个人了,瞧这,一连串打击之下,仍是中气十足,骂人不带拐弯的。
    走出院落老远,仍听得她传来的骂声,闵郡王妃垂了眸,只当没听见,反倒是晚春,恨不得转身回去对骂。
    “晚春。”闵郡王妃叫住她,摇了摇头。
    晚春一抿唇,道:“主子,她这也骂得太难听了,东少爷被掳,和你有什么关系呢,为何就要把这罪名按到你身上?”
    她替自家主子委屈。
    闵郡王妃叹道:“我姓夏,这就是原罪。”
    晚春怔了下,眼眶红了起来。
    “早知如此,还不如不嫁呢。”她低声嘀咕:“皇上好生残忍,主子您只是区区女流,何苦这样作践您……”
    “住口。”闵郡王妃低声叱喝:“你疯了,敢说这种话。”
    晚春跪了下来,带着哭音告罪:“奴婢知罪。”
    闵郡王妃看着她,长叹了一口气,亲自把她扶了起来,轻声道:“我知你忠心,也知你替我委屈,可是晚春,这没什么的,早就习惯了不是吗?你这嘴也别张口就来,不然我怎么护得了你?晚春,我能依靠的,能与我作伴的,也只有你了。若你没了,这个人世间,我还有什么可留恋的?”
    晚春大恸:“主子,奴婢错了。”
    “擦擦眼泪,回去吧。”闵郡王妃揩了一下她脸上的泪,笑了笑。
    晚春扶着她,才走几步,就有人扑了过来跪在跟前,吓得她张开双手拦在了闵郡王妃面前。
    主仆低头看去,却是柳氏跪在跟前。
    “柳氏,你这是作甚?”闵郡王妃定了定神,皱眉问。
    柳氏抬起头来,短短一个年的时间,经历了王府生变,又有儿子被掳了一事,愣是把这个平日里养尊处优的美妇人熬成了一个干瘦的中年妇人,清瘦不说,不施脂粉的脸上,颧骨都起了,眼角的皱纹都冒了出来,两鬓更是生了一缕银丝。
    如今她抬头,一双眼睛红肿如桃,膝行着上前,哭道:“王妃,贱妾求您,让他们把东儿还给贱妾吧。我保证,东儿以后绝不会出现在您跟前,也不会和以后的世子争什么位置,贱妾只求东儿能回到身边来。”
    闵郡王妃的脸沉了下来。
    晚春更是气得不轻,斥道:“你这人好生无礼,东少爷的事,与王妃有何相干?你这是求错人了。”她又指着不远处那几个仆妇,喝道:“你们杵在哪儿做什么,还不把柳姨娘给扶回院落去,没看到她病着吗?”
    简直了,姬太妃她无可奈何,但现在是区区一个姨娘,也要欺到自家主子头上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