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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妾身恭送殿下……”秦颖月娇声道。
看到太子走远,却是一声轻轻的冷笑。
有本事你倒一直端着啊,不还是要过来求我么?
这也刚好印证了她先前的判断——要太子的心是没用的,要他的宠爱也没用,要的,得是他的依赖。这种依赖自然不是感情上的,而是事情上的。
她得成为太子的左膀右臂,这样,才能永久地在他身边立足。太子自己还没意识到呢,其实他已经开始依赖她了。还以为冷落她一阵子,就能让她害怕了?到底是谁先害怕呢?难道现在还不明显么?
只是太子向来自负,想不到这一层,想到了,也绝对不会承认。
看着手中的帖子,太子可没觉得是周朔要找他。若说平时,倒还有这个可能。周朔好酒,这京都城里人尽皆知的事。但刚好是今天,那便绝不可能是酒的事。宸王刚刚离京,如果真是酒的事,周朔反而要避嫌,等过一阵子再说。而如果镇国公府有其他的事,用品酒的事做幌子,反倒成了避嫌之举。
太子边往后院儿马棚那边走,边看着手中的帖子,犹豫着自己到底要不要去。
解禁的事情,他完全没用镇国公府,都靠自己的一番缜密筹谋。镇国公府那边,应该也意识到了他想要划清界限的意思。但却怎能让他轻易逃脱?所以便只能装作不知道,一有机会,便继续拉拢他。
与其说拉拢巴结他、莫不如说是利用他。其实在镇国公府那边,他这个太子,也只不过是个听话的棋子罢了。口口声声说是为他好、为他母后好……放他娘的狗屁!还不是为了权力二字?
如果真为了他和母后好,就应该像沈太傅一家,避朝避事才是,岂能在朝野上这般嚣张?
之前他不明明白,但若说经过了这一年来的事情,他还不明白,还把外祖父一家当至亲、掏心掏肺地对待的话,他就是傻子!
边犹豫着边往后门儿走,见马夫问道:“殿下,出去吗?”
太子的脚步顿了下,摇摇头,又往回走。
莫不如就借这个机会,彻底和他们家划清界限。如若不然,之前独自谋划解禁 的事情,不就白做了?
但走了几步,忽地又停住脚步。
外公那边若无足够有分量的筹码,怎好意思来找他?而这时候,足够有分量的筹码是什么?自然是能扳倒老三的事。
如果外公那边真的找到了什么能扳倒老三的法子……由外公那边出面,显然是不行的。再好的法子,也要因他们的身份而弄烂了。所以只能由他出面,或者他找人出面。
如果外公那边真有好法子,他不去,岂不是错失良机?
反正这一次解禁的事情,也让外公看到了他的手段。他们没出力,自然也不敢趾高气昂地要求什么……
更何况,这次可能要做的事情,还要仰仗着他呢?可以说,是外公在找他帮忙。所以他过去,事情办还是不办,是由他说了算,这和之前可是大为不同的。一切由他决定,和一切由别人决定、他只负责听命办事,那情况能一样么?倒是个扬眉吐气的好机会。
若是能把外公一家的势力收为己用,让他们听话的、站在臣下的位子上听他的吩咐,那不是比划清界限更好吗?
当然,他不至于妄想到,以为只因这一次的事情,他和外公那边的上下就可以立刻逆转过来,这是一个慢慢儿的、潜移默化的过程,不知不觉间,经过几件事之后,才能彻底稳定下来。
但凡事总有一个开端不是?与其彻底放弃这个强有力的支撑,莫不如谋求一个掌控权。
因而又转过身去,阔步向后门儿走回。
到了镇国公府,因着是以找周朔品酒为名,自然是从后门儿进入,只做私下自在之交。但是到了周朔房中,却没见着周朔。周朔不在房中,在房中的,是他外公和大舅。
周炎和周青山忙起身,向太子施了一礼:“太子殿下。”
太子点点头,随意在圆桌旁坐下,四下张望着问道:“大表哥呢?他说有好酒要请本宫喝。外公和大舅也是被他请来的?这小子,自己却没影儿了!”
周炎和周青山相视一眼,显然都是因太子的这一番举动。
因为……太子没有向他们还礼。
往常私下里相见,有时候甚至是在有些熟悉的朝臣面前,他们向太子以朝堂的规矩施礼,太子都会以家人的位份还他们一礼,道一声,“外公、大舅”。今日倒好,直接点点头坐下了。
但他们二人自然也都不好明说什么。人家给你还礼,是对你的敬重,不还礼,也无什么错处。
周青山低声道:“朔儿去碧月房里了,这屋子里只有咱们三个……殿下……”
周青山四下看了看,起身,谨慎地确认了一下门窗是否紧闭,见外面的确没有人,这才继续道:“有点儿事情。”
这一番举动是出于谨慎,但也是为了给太子一个思量的机会,让太子明白过来他们将他叫过来的意思。
“哦?什么事情?可是宸王那边的?”太子直接问道。
这时候自然没有必要装傻,也没必要啰嗦什么。
周青山很谨慎的,从怀里拿出一个小册子来,单手递给了太子,道:“殿下看下。”
太子接了,仔细看了起来……渐渐,眼中有诧异、惊喜、和些许难以置信的神色。他也并未掩饰着自己的惊讶,半晌,看完了,唏嘘道:“真可真是……老三可真是好大的手笔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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