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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免觉得自己可笑至极!怎么就这么搞不清楚状况呢?居然还在心底里奢望父皇能让位给他、而且在让位给他之后,也就消消停停的做太上皇了。这怎么可能呢?
其实他根本不应该有这个念头儿,不是么?一开始,他就应该只打着弑父的念头儿。如果一开始就打着弑父的念头儿、如果不是一开始就在心底里对父皇有期望的话,在林中动手儿的事,他未必想不出来。
可周炎,一开始便是揣着要必然要杀了皇上的心思的。只是没敢直接和他这么说,而是指引着他一步一步来。
不得不说,其实外祖父这边的打算……都是对的。
因为在这件事上,外祖父是全然站在论理儿的立场上,而不是论情。只有论理儿的人,头脑才是清醒的。
“外公,其实这主意,你不是刚想出来的吧?而是一开始就想这么做。”庸王笑道。
他也不能让周炎以为他是好忽悠的傻子!别以为这些算计他看不出来!
周炎笑笑,道:“你这孩子啊……就是多疑。但是咱们现在讨论这些,可还有什么用处么?”
周炎看了眼天色,道:“眼见着就要天亮了,巳时一刻狩猎,留给我们谋划的时辰可不多。更何况,明儿有这样的大事,好歹也要养足了精神不是?我看我们还是尽快定下来到底该怎么做,然后只管去休息便是。”
庸王笑道:“劳外祖父操心啦……的确,这时候,咱们是该只在意怎么做,而不是计较前事。只是这样的算计,以后可别再有了。若不是紧要关头,万一被我察觉到了,静日漫长,咱们少不得要仔细论一论这番算计。”
“呵呵……”周炎干笑一声儿,点点头,算是应了下来。
庸王的话很明显,是说这次的事儿不多做追究,是因为他以大局为重,这才宽宏大量饶恕了他。但下不为例。
呵呵……这话说得多嚣张啊!还没事成呢,就已经摆起皇帝的派头儿来了!
只是此时,就且让你嚣张着。我还真能和你这毛头小子一般计较不成?现在有你嚣张的,以后就有你哭的时候。日后你便知道,什么叫“姜还是老的辣”。
庸王也知道周炎答应得不痛不痒、过嘴不过心,完全是在敷衍他呢。但他只要把意思表示到就行了,暂且没有功夫多做计较。现在他要定的是,到底该怎么做。
其实已经知道该怎么做了。那就是……一不做二不休。
无毒不丈夫,是自己死,还是让别人死?自然要让别人死。
庸王狠狠想完,却是并未马上给周焱答复,而是等了一会儿,才道:“若是明日在林中行事,可有万全的准备?”
周炎笑道:“准备自然做得周全,但却也不能保证一定万无一失。只是若失手了,又和咱们有什么关系?那箭,可是靖王的箭。”
“外公也不是不知道,每人的箭上都刻字,一是为了好计算猎物,二是为了防止混入歹人。且每个人的箭都是有数儿的,每人五十发,若是有多出来的,岂不是一算便知?我们伪造靖王的箭,只要命人在林中搜一搜靖王的箭、再和他身上剩下的箭一算,他那边不就好辩驳了?”
“呵呵……”周炎一笑,从庸王的褥子下,拿出了一支箭,“这就是靖王的箭。今儿晚上,已经有派箭的奴才将明日用的新建箭送到每人的房中,靖王的房中自然也不例外。趁着他在你房中宴饮的时候,我让人偷了来。此时他的箭,只有四十九支。只要明儿出发前,你一早儿去找他,让他没工夫查数量就行了。”
庸王沉沉地看着周炎手中的箭,笑道:“外公准备得,真的好生得当啊……”
周炎也看着手中的箭,轻轻擦拭了下,道:“拉弓没有回头箭哪,不得凡事谨慎些么?”
“这是其一”,庸王道,“即便真的能把这事儿推给老四,万一不成,难道我们还不谋事了?就此收手,可是太可惜。”
“万一不成,我们再继续以今晚抓到的事情相逼迫。这一计,是上计,但若上计不成,我们还有中计不是?”
“只是我怕,父皇这儿会有所准备”,庸王道,“出了这样惊险的事情,父皇一定班师回朝。一旦回朝,我们可就没有动手的机会了。”
周炎那双鹰眼狡黠的一动,笑道:“自然有法子让咱们能明正言顺的,在皇上班师回朝之前便动手。而且趁乱动手,收效还能挺不错。”
“哦?什么法子?”庸王问道。
“呵呵……”周炎捋着胡须,眼眸里精明的光,看得庸王不寒而栗……
……
汇贤居里,秦颖月正拽着被子低低哭泣。
此时房门紧闭,张福海和织星都已经回去了,只剩下卓酒在外头守夜。秦颖月是个要脸面的人,也不好意思大声哭泣,只是这般低低地啜泣着,却也听得人心内凄然,着实不忍。
宸王只能坐在床边儿叹气,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为好。只能等她哭完了,再晓之以理,让她先回自己屋子里去。
秦颖月哭了一会儿,见宸王不问她也不安慰她,心里自然极其不舒服。可却又不能埋怨宸王对她漠不关心,因为今时已非彼时,她已经再没有和他撒娇的底气了。他爱她,就是她的底气。可现在,他不爱了。
秦颖月只能主动恨声道:“宸哥,你一定要为我讨个公道!一定要让庸王付出代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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