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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才开始查?”
“若真有蹊跷,紧跟着查,她们必定有所防备,岂能查得清楚?但这几日里,颖月和馨兰倒是一切如常,颖月反而去了钟粹宫几次,并未刻意避嫌,也不知是何缘故。朕今日已经让内务府给颖月送了个新奴才过去,那是朕的人。至于钟粹宫那边,朕就没法子再加人了,恐惹人怀疑,得一步步来。”皇上道。
听得皇上说的彻查之意中,竟然带着秦颖月,容菀汐心内微微一喜。还以为在皇上看来,这就是她和薄馨兰的事儿,和那远在霜露阁、看似无争无抢的秦颖月是没什么关系的。
原来他并不糊涂,这就好办多了。
可能因着皇上主动提起了秦颖月,使得容菀汐心内一松,觉得他们还有交流的余地,容菀汐便道:“其实那晚你看到的飞鸽传书,才是这局中最重要的一环。但的确不是二哥送来的。至于它从哪儿来、上面的字到底是谁所写……薄馨兰连自己的字都写不好,更别说模仿他人笔迹了。”
容菀汐点到即止,让皇上自己去想。
然而皇上只是将目光继续落在手中的书上,正如刚才那般,并未抬头看她、并未给她任何回应。他的目光在书上由上至下、由左至右,看起来看得十分认真。但也正因为如此,她的态度,也便表露得一目了然。
他根本没想要去细想,甚至根本没有仔细听她的话。在他心中,似乎秦颖月弄了个假的飞鸽传书过来,是不可能的事。
容菀汐心内一沉,不免暗恨,恨自己又忘了分寸、恨自己又信了他。
如此看来,可也别指望他的彻查了,最终也不会查出什么来。他虽然把秦颖月算了进来,但却并没有多么怀疑她。将她算进来,似乎也只是因为小桃搀和在其中而已。派人去看着秦颖月,更像是做做样子呢。
容菀汐越想心越沉重,索性埋头于自己手中的书,不再理他。
一人在床上斜倚着、一人坐在床边,又开始了平静的互不相干。
在容菀汐安静之后,皇上这才将眼眸缓缓从书上移开,看向容菀汐。眸光中,却是深不可测。
他不是没想过这事儿的蹊跷。细想来,也觉得和馨兰比起来,还是颖月更有谋略一些。而且若两人同时谋事,多半那冲在前头的,都是死士,而躲在后面的,才是真正谋划之人。
可是,他想是一回事儿,由菀汐说出来,却又是另外一回事儿了。
然而从她的神态里,他却依旧看不出任何。
……
霜露阁中,秦颖月正和内务府刚送来的太监小宁子说话儿。
“瞧你生得干净讨喜,看来应该很受主子们器重,之前是在哪儿服侍的?”
“小主抬举了。奴才年岁小,人不机灵、手脚又笨,因而一直在内务府里打杂儿,并无主子重用。”小宁子道。
“多大年纪了?”秦颖月问道。
“回小主,奴才今年十五。”
秦颖月点点头,叹道:“才十五岁,正是好时候呢,却偏得进了这深宫里来,也是可惜了。进宫几年了?”
“回小主,奴才十岁净身入宫,如今已经五年了。”
“五年来,一直都在内务府?可没有过别的差事?”秦颖月问得很仔细。且边问,边仔细看着小宁子的神情。
她之前已经说过,霜露阁里并不缺服侍的人,有小桃一个就够了,当时皇上也并未执意要给。可自从宫里将知秋的事儿传开之后,皇上怎的又忽地派了小宁子过来?若说皇上整日留在漪澜宫的时候,心里还是惦记着她,她自己都是不信的。她更愿意相信的是,小宁子是皇上派来监视她的。
现在这般仔细询问查看,却也并非是为了确定小宁子是不是皇上派来的人。只是几句话的功夫,能看清楚什么呢?她想要看的,是小宁子行事儿怎样,够不够机灵、够不够沉稳。
若是个有城府的,则有有城府的对付方法,若是个没城府的,则有没城府的相处之道。
但是对这小宁子能采取的办法,最终只有一个,那就是——完全收为己用。有夏果的事情在先,若是小宁子也死了,不用有什么证据,皇上必定会想到她在铲除眼线。那时虽然事过已久,但皇上必然还是能确定了,这是她和薄馨兰设的局。
“奴才进宫的第二年,宋贵人宫里缺个洒扫奴才,王公公派了奴才过去。但奴才蠢笨,不讨贵人小主喜欢,只在凝香阁里服侍了两日,就被打发回去了,王公公给贵人小主换了个更年长的奴才服侍。此后公公可能见奴才的确不成事儿,便一直将奴才留在内务府中。”小宁子道。
秦颖月笑道:“你倒是实在。如此说来,你可是宫里既不受用、也不被待见的奴才了?怎么内务府偏得把这样不经事儿的奴才送来霜露阁?可是也觉得我好欺负吗?”
“小主息怒……”小宁子原本是拘着礼儿回话的,听得秦颖月这么一说,便很痛快地扑通跪地,叩首道,“奴才这些年在内务府历练得已经可以了,且也算得上是内务府里资历最深的奴才了。因而陛下吩咐内务府小主派个使唤的人,公公这才选了奴才。实是如今内务府里那些后生晚辈,都及不上奴才啊。”
秦颖月一笑,道:“我不过随意说说罢了,瞧把你吓得。本宫又不是能吃人的!还跪着干嘛?还不快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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