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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颖月又走了好一会儿,心绪才慢慢平缓下来,长舒了一口气。在御花园里站了一会儿,警告自己:“秦颖月,这才多大的事儿呢,就把你气成这样儿?这般沉不住气,如何能图谋大事?”
原本她对皇上是没这么大怒气的,只是一早天还没亮就起了、一早儿站在了冷风里等着,原以为皇上哪怕只是为了做对后宫宽和的戏,也要让她进来一起用了早膳的,可皇上却谁连见她都不见。再加上云裳那含着嘲讽的、明显看她笑话的笑意,她是更忍不住了,这怒气顿时就起了。
如今着意平复了一会儿,总算平复了下来……这才哪儿到哪儿呢?她秦颖月可从不是一个轻易服输之人。
这一从容菀汐离宫,对她而言,可是一个天赐的良机。不管容菀汐和皇上暗地里商量了什么、才有了这离宫之举,只要她好好利用,总能把这事儿变成她的天时地利。只差人和,用心图谋便是……
只是刚刚有了两次殷切之举,却被人打了脸,总不好再为之。传出去,少不了让宫里那些贱人看她的笑话!但若等下下去……怎样也要再等个三五日,才能去再向皇上献殷勤,若是在这三五日里,别人先动了呢?
别人先钻了容菀汐不在的空子,谋到了皇上的宠幸,宫里的局面岂不是又变了?她岂不是又明摆着地被晾到了一边?能抢先的,可是大有人在呢……比如说霍小燕,比如说齐月灵和闵红媚那两个狐媚子。或者是薄馨兰……若薄馨兰看准了时机,带着兴儿去求见皇上,皇上必定见了。若薄馨兰为了摘清自己,而在背后给她使绊子,和皇上说了些什么,她岂不是瞬间被打到了谷底,再想要翻身、可要费好大力气才能爬上来。
宸哥宫里的这些女人,个个都不是省油的灯呢……之前大家都在观望着,都在看是否有空子可钻。如今见她已经行动了,自然都怕被别人抢了先,只怕接下来,要争先恐后地去御书房和乾清宫里献殷勤呢!
绝对不能让她们抢了先,但却又绝对不能再去宸哥那儿讨没脸,必须要想个一举便能成功的法子来……
秦颖月缓缓走着,步子原本就慢,心里一有事儿,步子可是更慢了些……
忽然停住了脚步,摸了下自己的肚子,眼中现出一抹狠色来。
一不做二不休!
从现在的情况看,她想要再得到宸哥的宠幸,的确不容易。且即便再求到了,就一定能怀上孩子么?上天待她向来不怎样,指望好运,她只有等死的份儿。所以一切还是要靠她自己去争。既然没有薄馨兰这样的好运,那么她就只有自己谋一个子嗣运来。
不过就是一个孩子而已……卢采曦当年,不是正因为假孕,所以才落得那样的下场吗?
既然卢采曦能做得,她又怎么做不得?只要将卢采曦当年的药求到就行了。再加上陆太医的帮扶,应当无碍。
“小桃……”秦颖月叫了小桃到近前来,看了看周围,带她到花丛里的凉亭里去了。宫里说话不方便,现在他们有什么事儿,还是在外面说更稳妥一些。
凉亭里,秦颖月低声吩咐了小桃一番,小桃大惊,道:“娘娘……这……不妥吧?”
“有什么不妥的?没用的东西!怎的这点儿胆量都没有?”秦颖月低声斥道。
“可是……娘娘,这事儿若是……若是……奴婢是说,万一……这可是杀头的大罪啊。”
“有本宫在,咱们只有扶摇直上的份儿,不可能有杀头的那一天!不然你以为,本宫总是在宫里这般不受宠,咱们就能活着了?本宫是容菀汐的眼中定肉中刺,她早晚有一日要杀了咱们!你以为你将知秋推进井底摔死的事儿,能逃得过容菀汐的脑子?她早就知道是你们做的了。你若不听本宫的,一旦有一日咱们落在容菀汐的手里,你死的可要比本宫惨得多!定然比知秋难看百倍!”
吓得小桃慌忙跪在地上,叩头道:“娘娘恕罪……奴婢对娘娘绝无二心,奴婢说这些,都是为了娘娘好啊。”
秦颖月一声冷笑,道:“小桃,人有自保之心是对的,只是若不分境遇、不分场合地一味自保,那便是愚蠢之至了。在你初跟着我时,你自保那是聪明;在咱们进了宸王府之后,你自保,那是谨慎;但是在你随我入宫之后,你若再想着自保,那便是在自寻死路……”
“在这未央宫里,我活得好、你才能活得好,我能活着、你才死不了。你怕也好、恨也罢,总之从现在开始,你要更清楚的知道、真真切切的知道,你已经没有回头路了。你和我一样,都只能赌命。要么生、要么死,忠我顺我则生、叛我逆我则死。没有人会用一个背叛过自己主子的奴才,我不杀了你、也有别人杀了你,你明白么?”
小桃吓得连连叩头,道:“奴婢真的不敢哪……娘娘明鉴,奴婢真的不敢哪……”
其实她真的只是觉得这件事情太大胆了而已,真的只是善意的提醒。既然秦颖月都知道了卢采曦的下场,为什么还要这么做?她毕竟服侍了秦颖月一场,虽然很讨厌这个主子,但却也不希望她死得难看啊。
可秦颖月却并不懂得。
在秦颖月的世界里,所有人都是为了利益、都是为了自己,她的世界里是没有真情和善意可言的。
“你只管按照我说的去办。只要你事情办得好,这件事就绝不会出乱子。但如果你事情办得不好,害死了我、自然也会害死你自己。生死在你自己手上,我教你的已经够多了,以后的路,走生、还是走死,只能靠你自己。”秦颖月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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