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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南苦笑:“我能和叔叔交流下心得体会吗?”
“啊?为什么?”
江南放下筷子,神情难得严肃:“就……您没想过我和阿北不是您想的那种——”
“不是什么?”邓淑萍打断他,生怕小棉袄要跑,“你怕你叔叔知道?嗐!他那地位还轮不上他说话,再说我是看透了,小北半天不给我娶儿媳妇回来我就知道有鬼。”
邓淑萍一高兴啥话都往外蹦,跟姜北简直是两个模子刻出来的:“小北刚工作那会儿,遇上个落水的小孩没捞着,从此以后他房间里就多了些小男娃爱玩的飞机呀汽车呀。他就这样,老许孙女都上初中了,他还送人芭比娃娃,不过飞机汽车可送不出去,那堆破玩意儿现在还在储物室里放着,我就觉着他是放不下那小娃娃。虽然小北干啥啥不会,但在工作上没出过错,这事他记了好久,直到你来了——”
说话声戛然而止,邓淑萍忽然想起姜北交代过她不要在江南面前提以前的事,以免江南筋没搭对,开启“嘤嘤嘤”或者“疯子”模式,哪个模式姜北都招架不住。
邓淑萍心虚地埋头扒饭,表示自己什么也没说,更没有把亲儿子丢人现眼的事抖出去,江南却捕捉到了关键信息,眉头一拧:“飞,机?”
“什么鸡?哦,厨房里炖的是老母鸡,”邓淑萍抄起一鸡腿扔江南碗里,岔开话题,“补补,病好得快。你也别担心,阿姨想得开,人这辈子追求什么?小时候求好成绩,长大求好工作,稍微稳定一点又求心意相通的伴侣,这些听起来很简单,可要做好是难如登天。没有明确规定说你必须要考100分,要进入国企要有编制才算好工作,更没规定你必须要找个什么样的伴侣,就没必要跟自己过不去,遵从内心,开心就好。小北虽然除了工作啥也不会,但他有一点让我特满意,就是他一直在坚定不移地去做自己想做的事,没有成为父母长辈的附庸品。”
从来没有长辈跟江南说过这些,乍一听还挺新鲜,他搁下筷子微微倾身,眼底燃起一簇属于年轻人的炙热的光:“阿姨您再说说。”
看他那样,邓淑萍的心软了大截,笑道:“说什么,小北?改天我把他穿开裆裤的照片拿来给你看。”
“不不不,”江南语气一放软,总给人一种撒娇的感觉,“说点其他的。”
“我刚说到哪儿了?”邓淑萍也是一时兴起随口一说,没想到江南爱听,顿时母爱泛滥,“总之你们年轻人的事自己看着办,我希望你们有自由选择的权利,选错了也要有承担后果的能力,这才是大人该有的担当。小北要是欺负你,你跟阿姨说,别不好意思开口,我绝不给他涨脸!来,再喝一碗汤。”
说了半天又绕回去了,江南看着面前的爱心鸡汤,觉得有必要把误会解开,清了清嗓子:“阿姨,我和阿北不是您想的那种——”
邓淑萍一抬眼:“你发现了?”
江南一脸懵:“发现什么?”
“小北把你当自家孩子呀,”邓淑萍说,“可能你俩的相处方式让你产生了误会,小北就那样,对比他年纪小的,还有弱势群体,他格外关照,对你就有点像老父亲对他不争气的儿子,我说过他很多次了,最近他还骂你不?”
江南点点头,表情却如遭雷劈。
这误会太大了,敢情这一对母子一个把他当闺女,一个把他当儿子,时不时还得客串下宠物,cosplay都不带这样玩的,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
第33章 父爱。
“这案子怎么到市局来了?!”宋副局“啪”地将案情材料掷桌上, “幸福梅林交通肇事案是府南区分局的事,你的手倒是伸得够长,把别人地盘上的活儿都揽过来了, 这是你的管辖范围吗?”
姜北坐在办公桌后的转椅上,完美的鼻唇线一路延伸进衬衣领口,眼皮轻微下耷, 伸手拿过案情材料,语气淡漠:“郝林涛撞了我的罪犯, 我为什么不能管?”
“你的啥玩意儿?”宋副局火冒三丈地拍着桌面,“那就是个死刑犯!稳了,他要能上法庭绝对死刑。”
“怎么判是法院的事, 跟撞了我的罪犯是两码事,”姜北说, “温洪亮威胁报警人,紧接着出了车祸,郝林涛手里的火石轮,视侦查到的路网监控, 都说明这不是一起普通的交通事故, 您告诉我为什么不能查?宋叔。”
从年满25岁后姜北就再没叫过叔,这一声“宋叔”一出口, 宋副局登时愣在原地,支队长办公室里的气氛也莫名变得胶着。
“其实我一直搞不明白,许叔为何要保江南出来, 关键您还同意了,说是为了我, 但许叔压根没想让我见到江南, 把他藏在鸟不拉屎的疗养院, 更搞不懂您为何要放温洪亮去医院,是不是有关江南和程野的事都不能查,为什么?”
宋副局一脸涨红,半晌后以雷霆之势吼出一句:“因为你脑子还不够清醒!因为还不到时候!不要因小失大,到时你会明白的!”
嘭——!
宋副局骂骂咧咧出了支队长办公室,差点把门给拍烂,隔壁大办公室里刚来的天仙听到动静,从堆成山的文件中抬起头,透过百叶窗的缝隙看清了那位年轻俊朗的副支队长。
林安没有因郁梓的到来改变原有的生活习惯,在一旁哧溜吸着酸辣牛肉面,一边还说:“别见外,这是正常现象,宋副局更年期,逮谁骂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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