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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年被后头的人踢到角落, 他不愿意卖有人愿意, 赶着养好身体“出货”。
他蜷成一团,回想这几天简直像噩梦一样。他才二十五岁,和很多人一样穷得叮当响,大钱没欠,乱七八槽的网贷欠了一堆,催收电话搞得人崩溃。无意间点进一个垃圾网站,看到招募供体,价格刚好够他还钱,遂聊了几句,对方吹得天花乱坠,说食宿好,住别墅,天天吃营养餐,并保证对健康无害,找了很多案例说明哪怕只有一个肾也不影响正常生活。
青年稀里糊涂地去了,还没反应过来就被没收了证件和手机,扔进别墅与众多供体同吃同住,圈养人天天跟喂猪似的,不吃还得挨打,现在想想,已是追悔莫及。
青年小声啜泣,看着排队打饭的供体们就像看到一堆血乎乎的器官,他们值多少钱呢?一个4万,这么多人加起来总价堪堪过百万。青年越想越怕,小心翼翼地往门口挪动。
突然,地下室里传出“嘭”!的一声巨响。
“别打我!我不跑我不跑了!”青年瞬间吓破了胆儿,满脸惊恐地抱头痛哭。
猴子眼珠一抡,惊觉不对,扔下勺子便去查看:“看好他们,别让他嚎!”
“别打我!别打我!”
“别嚎了!关保姆间去!”
地下室也是手术室,每次手术完只做简单清理,祛不掉的血腥味从各个毛孔钻进去,像只利爪紧紧攥住肺腑,令人喘不上气。
“老子让你来做术前检查,你说不卖就不卖?当我的饭不要钱?啊!”男人浑身腱子肉,左眼竖卧着一道刀疤,表情煞是凶狠。也是红了眼,对着地上半死不活的小青年一顿暴打。
“要不是只有你能配上型,这好事还轮的着你?!不知好歹的东西!”
小青年咳出口血沫,小声嗫嚅:“……不卖。”
刀疤眼猛踹一脚:“这里我说了算!”
密闭的地下室里回荡着粗鄙的怒骂,拳头到肉的闷响尤为骇人,几个医生缩在角落,怕把人打死,又不敢上前帮忙。
猴子匆匆跑下楼梯,看到他大哥又在打人,心下一惊,连忙上前抱住:“别打,老大别打了!”
这体型跟他老大相差甚远,压根拦不住,刀疤眼喷出粗气,抬拳刚要挥下,包里的手机振动一声:“妈的,老子待会儿再收拾你!”
猴子钻了空,将小青年拖到一旁,抬手一招:“医生过来看下,别伤了内脏。”
小青年软绵绵地躺地上任人摆布,医生翻开他的眼皮用瞳孔笔一照,小青年没反应,倒是医生的瞳孔骤缩如针。
猴子捕捉到这一细节,当即探向小青年的鼻底,登时跌坐在地。
“老老老老大,打死死死死……了。”
地下室充斥着死一般的静寂,血腥味似乎越来越浓,猴子跌在地上久坐不起,医生的汗缓缓滚落,擦也擦不净。
刀疤眼一看手机信息,脸色由红转白,镇定下来后生出个大胆的想法,唇角勾起一抹阴恻恻的笑。
“上头说,条子抓了手术团队,让咱们停止交易。”
这话无异于是一枚炸.弹落下,把他人仅剩的理智炸得稀碎,猴子拔腿就要跑,几个医生器械也不要了,争先恐后地往楼梯口涌去。
砰砰砰!
刀疤眼劈手猛捶手术台,手臂上爆起青筋:“他妈的谁敢走?!你们以为跑了条子就找不着你们了?乖乖回来把摘取手术做了,拿了钱想跑哪儿就跑哪儿,我不信条子的手能伸到国外去!你们是要两手空空地跑、在收费站被捕,还是拿钱飞国外自己选!人是老子弄死的,你们怕什么?谁敢跑老子让他给这小瘪三儿陪葬!”
刀疤眼说一不二,早年在号子里当大哥,出来后戾气半点没减,吼一声震得房板都在颤。
众人顿住脚步,在心里打起了鼓。
猴子抖成了筛子,舌头都捋不直:“可可可是……条条子,他们……”
“条子咋了?找来了吗?”刀疤眼怒道,“等他们找来老子早溜了!赶紧过来把摘取手术做了找雇主拿钱!”
猴子不敢动:“可雇……雇主。”
“雇主和蒋昆没来消息,估计还不知道手术团队被抓的事。赶紧!等雇主得到消息,你们一分钱也别想拿到,下半辈子还得在牢里过!”刀疤眼一手一个逮人回来,砰砰扔手术台前,又吩咐道,“猴子,联系蒋昆,告诉他手术时间提前,让他安排好受体和手术室。”
猴子稀少的脑浆在这时起了作用,直摇头:“这样昆哥会联系手术团队,联系不上就知道出事了,我们会暴露的!”
刀疤眼一脸恨铁不成钢:“蒋昆都他妈成精了!条子没那么容易抓到他,想抓到他条子就得让手术团队和他对接,等条子审完蒋昆,老子早拿钱跑了,当我让那么多利给他是做慈善?!他总得为老子祭祭天。”
猴子跟了刀疤眼几年,知道他老大不止是四肢发达,还犯.罪经验丰富,脑子好使,即使条子不好斗,拖延时间还是能行的,足够他们跑到天涯海角。再说,雇主给的价钱可是一千零二十七万,何愁不能东山再起?老大还答应把零头给他。
只要货一出手,蒋昆自有办法,他们坐等收钱便是了,反正供体已经死了,跑也不急这一时,多等两三个小时就是一千万!
猴子呼出一口热气,心里有了底,一不做二不休,将地上的小青年搬上手术台,拿出打饭的气势对下边的医生吼:“赶紧把手术做了,早做早拿钱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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