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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蕴笑着点头,眸光里有泪花,说:“很够,阿青是上天给我最好的礼物。”
霍青钟拿下脸上的面具,凑近她的脸庞,看着她问:“那阿蕴还难过么?”
沈蕴摇了摇头,眼泪顺着眼眶滑下来。霍青钟看着那眼泪在她眼前滑落,心里很疼,她的阿蕴是个坚强的人,从不在人前掉眼泪,她不知道她到底遭遇了些什么,也许是棘手的事情,又或许是伤心的事情,可不管怎么样,她都会一直陪着阿蕴,一直陪着,天荒地老,生死相随。
霍青钟抬手替她擦拭眼泪,轻轻地,慢慢地,湿意在指腹上蔓延,轻声道:“今日是生辰之夜,是特殊的日子,我有好多的话想和阿蕴说,可又不知道从哪里开始说起……我知道这一路走来,一切都让阿蕴没有安全感,前路满满,似乎看不到尽头,阿蕴相信我么,不管将来遇到什么,我们都不要离开彼此,好不好?我知道自己不够好,有许许多多的缺点,没有学识,没有才艺,也没有很高的武功,连阿蕴最向往的江湖自由也许都不能够办到……有时候想想,我这样的人,阿蕴爱我什么呢?越想越觉得一切不真实起来,也许爱一个人就是这样,喜欢胡思乱想,容易患得患失,一天到晚不知在想些什么,可我想告诉阿蕴,只有一条,我很确定,我爱阿蕴,爱到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我想将这世上所有最好的一切都捧到阿蕴的面前,让你永远不离开我,秦相说爱情是无私的,可我是自私的,我想将阿蕴牢牢地绑在身旁,永远都不分开,有时候甚至荒唐地想,我是皇帝,我爱阿蕴,所以便要阿蕴做我的皇后,生生世世都在一起……阿蕴,你不要离开我,好么?”
她脑子里乱糟糟地,明明要说的话不是这些,可最后西一句东一句地,说了一堆很没有逻辑的话,也不知道她能不能明白,她有预感,一定是发生了一些事情,她感受到阿蕴内心的害怕与不安,这种相通的情感,是她们彼此可以感知到的。
沈蕴早已哭得不能自已,眼泪抑制不住地流了满面,唇瓣颤抖着发不出声音来,霍青钟低头吻住她,泪水滑进唇瓣里,她吞下她所有的委屈,最后脸庞轻蹭着她的,腾出空挡来,轻轻道:“阿蕴不哭,我亲亲你,阿青亲亲你。”
轻柔的吻一路顺下来,从唇瓣向上,是她的鼻尖,还有湿意的眼睛,带着微微的颤栗,小心地,眷恋地,她轻吻她的脸庞,不知不觉地,自己的眼角也微微湿润了。
月上中天的时候,霍青钟牵着沈蕴去了云台阁,晚宴设在那处,众人都已经到齐了,看见皇帝和沈蕴走进来的时候,众人全都噤声不语,今夜他二人是寿星,除却之外,众人都明白,今夜皇帝有一道圣旨要下。
霍青钟坐在上首鎏金地屏宝座上,沈蕴坐在下席,离她微微远的距离,沈蕴抬头,正好撞见坐在对面的杨狄盛,她倒忘了,今日杨狄盛回京了。
众臣按例一轮贺词,一巡拜酒过后,霍青钟伸手朝着张侍郎示意,圣旨在张侍郎那儿,宫中圣旨都由礼部颁昭,最后交由皇帝盖上玉玺,即为礼成。
只不过玉玺在太后那儿,此前种种,她也曾旁敲侧击过,她的亲娘太后对此事是没有意见的,所以这道圣旨,除却外人异议,没有任何差错。
太后看见霍青钟示意的眼神,知晓他的意思。她端起案上的杯盏,静静等着宣旨。
良久过后,耳边嘈杂声渐渐降息,有人
站上来宣读圣旨: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
朕惟乾坤德合、式隆化育之功。芳留彤史、母仪用式于家邦。秉令刘氏昭凝郡主、乃刘国公刘国惟之女也,系出高闳,宜膺茂典,兹命以册宝,立尔为皇后。
布告天下,咸使闻知。
诏令一下,众人全都倒吸了口气,册封皇后的诏书谁都没有疑虑,可谁知竟是册封了刘国公之女,昭凝郡主!
刘国公听见圣旨,没有任何的意外,嘴角轻轻勾了下。
霍青钟愣怔坐在那里,半晌没有回过神来,这不是她亲写的诏书,她翻遍了古籍,特意研究了历朝历代的封后诏书,特意给阿蕴找了最美的诏词,不是这个,不是这个……
她下意识抬头去看坐在远处的阿蕴,双手撑住椅子就要站起来,身旁太后一把压住他的手腕,微微用了力,霍青钟转头难以置信地喊了声:“母后……”
太后咬住牙,瞥眼看他,忽然沉重说:“皇儿若想保住沈蕴的命,就全听娘娘的,娘娘知道你的心意,你相信娘娘。”
霍青钟紧紧攥住拳头,她不明白到底发生了何事,近日种种,阿蕴无缘无故地低落抑郁,直觉告诉她,一定是发生了什么事,她以为只要今日圣旨一下,一切的不安就可以结束,她可以给阿蕴所有的一切,这个决定,她知道一定有很多人反对,可为了阿蕴,她宁愿做昏君。
可谁知她孤注一掷做的决定,居然成了如今的荒唐,到底是哪里出了差错?!
她眼睛紧紧盯着阿蕴,嘴角微微翕动,无声道:“阿蕴……”
下首刘国公朝身旁的女儿刘昭凝,轻喊了声:“昭凝,还不赶快领旨谢恩。”
刘昭凝手里的酒杯才喝了半杯,剩下的全都洒在了身上,她抬头去看坐在她对面的秦离,目光泠泠,带着微微期盼,她也不知道这一刻自己在期盼什么,明明这样的场景,她早已在心中想了无数遍,可真正来临的时候,她忽然害怕畏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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