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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国公心知肚明,从那么高的悬崖掉下去,即便是崖底有湖水,生还的可能也几近渺茫,若非是秦离,昭凝不可能活下来。他二人连夜逃走,是因为他的缘故,才掉落了悬崖,两人即便是命也不要,也要在一起,这份情让人动容,他也曾年轻过,也曾为了一个人有放弃一切的念头。
如今秦离又将人带回来,也明白他是为了昭凝,他是真心疼她的。
秦离垂眸看着屋内的人,她哭得很伤心,人天生依赖娘亲,这份天性,谁也无法剥夺,她也不愿意看着昭凝为了与她远走高飞,日后而留在抛弃爹娘的遗憾之中。
她明白昭凝,也了解相信她,这样做不是说不爱她,悬崖上那一刻,她早已明白她的心意,只不过人都有担当,秦离睨着远处的人,缓声喃喃:“她是个勇敢善良的人,我不愿她为了爱情抛弃亲情。”
说完,秦离没有再停留,转身出了廊庑,迳直朝大门外走去。
厅堂里来了不少人,大多都是刘国公朝中同僚,听闻此事都第一时间赶来探望,其中还有右相张贺正。秦离出大门的时候,正好撞上迎面走过来的右相,两人打了个照面。
秦离没搭理他,迳直抬步往外走,张贺正顿了下,刚要开口就看见身旁的人无视了他,他回身看远处的人,气得甩了袖子,重重冷哼了声。
刘国公进了厅堂,看见右相及众人,忙上来打照面,拱手道:“小女顽劣,让各位专程跑一趟,今日府中杂乱,实在无暇招待各位,待来日老夫亲自做东感谢各位。”
众人回礼,朝中之事本就寒暄来去,国公乃皇亲国戚,此趟来也是明面上的客套罢了,无可厚非。众人识趣,听见这番话也都回礼,拱手而去。
只有张贺正还未离开,刘国公走上前道:“此事连右相也惊动了。”
张贺正笑着拱手,寒暄道:“国公近来消减了许多啊,郡主……可还好?”
女儿死而复生,刘国公眉梢上的喜悦掩盖不住,他自嘲笑了笑,道:“正与夫人闲话家常,已经无事了。”
张贺正又说了两句恭喜之类的话,最后才禀明来意,道:“郡主大难不死,国公必有后福。”
刘国公愣了下,神色有些不自然,循声问:“右相这是何意?”
张贺
正道:“郡主既安然回来,遂误了此前定下的封后吉日,只要国公进宫朝太后禀明,这国丈大人,定能当得。”
话刚说完,国公脸上微沉,为了这件事,他几欲失去了最疼爱的女儿,如今好不容易活着回来了,还想让她重蹈覆辙,让他悔恨终身么?
国公冷声道:“右相还是请回吧,经此一遭,老夫已经没有此念头了,不日过后,老夫就会进宫请皇上太后赐婚。”
张贺正怔了怔,“赐婚?”
刘国公:“老夫打算将昭凝许给秦相国。”
张贺正急道:“国公,这……这可使不得?”
刘国公没有再听下去,直接开口道:“老夫府上还有事,就无暇顾及右相了,右相请便。”
张贺正还要再开口,就看见人已经回了内室,他哑口无言地愣站在原地,眉头紧紧皱起,原以为秦离那小子死了,他能独揽朝中大权,谁知他竟又活着回来了,连刘氏一族都要与他联姻,这样下去,他在朝中还有什么立足之地?!
身后李尚书悄声走过来,淡淡道:“右相若再不出手,这国公府与丞相府联姻,只怕朝中以后都是他们的天下了。”
张贺正侧首看了身旁人一眼,知道李尚书与国公府一向有仇,他儿子之前调戏刘昭凝,结果被刘昭凝敲破了头,后来又不知怎么的,被人用麻袋捆起来扔进了沟里,大寒天的,愣是冻出了一身的毛病,这会子还在炕上躺着呢!他只一个独苗,本还妄想攀上国公府,如今狐狸没逮着,还惹了一身骚,自然一肚子怨恨。
张贺正意味深长哦了声,问道:“尚书有何高见?”
李尚书悄声附耳,说了几句话,只见张贺正嘴角勾起一抹渗人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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干清宫中,霍青钟听说了刘昭凝和秦离的事情,立时兴奋道:“秦相国回来了?”
二喜没注意到他的意思,笑道:“今日一大早就得了消息,大臣们都去了国公府去探望,主子都要出宫么?”
霍青钟眯着眼睛想了想,反正今日没有上朝,出去就出去转转,她就说,秦离一定有后手,她总觉得秦离有底细,这一回,彻底证实了,掉进悬崖都能活着回来,还有那日相府屋顶上那个黑衣人,一切都太可疑了,她可不相信这世上有那么多的奇迹。
霍青钟合起手上的折子,吩咐道:“你去承干宫看看阿蕴,叫上她,一块收拾了出去逛逛,这么些天,闷也要闷死了。”
二喜一听要出宫,立时乐得眉开眼笑地,高声道了句省得,连跑带蹦地往承干宫去了。
众人收拾了片刻,就拉了马车出宫,朝长安大街驾车而去。
马车外,二喜和四德子驾辕,车内,霍青钟拉着沈蕴坐着。
沈蕴抬手替她掩了掩领口的披风,轻声问:“冷么?”
霍青钟顺势握住她的手,暖意袭上心头,她笑了笑说:“不冷。”
沈蕴见她鼻头冻得通红,还说不冷,她搓了搓手,替她捂着脸,小巧的脸庞就在手掌间,露出两只晶亮的眼睛,愣愣神直盯着她瞧,狡黠带着些许的俏皮可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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