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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说谈起享受人生,霍青钟这几位老祖宗最有发言权,从高.祖开始,起先几位皇帝还算励精图治,到后来的几位皇帝,朝政要事不行,吃喝玩乐享受最在行,旁的倒还好,可苦了大臣们了。
未央宫里,深夜,灯火通明。
霍青钟撑着头趴在案桌上,看着坐在对面正在看书的沈蕴,前几日,太阳好得出奇,藏经阁晒书,阿蕴偶然看见了本兵书,说是什么难得珍贵的孤本,兴奋得不得了,一连看了好几日,兴致大发。
霍青钟转头看了眼桌上的西洋钟,已经快要亥时了,她捂嘴打了个呵欠,撑头朝着眼前的人,奋力抬眼皮提醒道:“阿蕴,夜已经深了。”
沈蕴眼睛依旧盯着手里的兵书,时不时还要拿手比划两下,听见霍青钟的话,她没抬头看她,只说:“你要是困了,就先去睡吧,不用等我。”
霍青钟直接反驳,“不行,不抱着阿蕴,我睡不着。”
沈蕴放下书,抿嘴笑起来,倾身靠过去,轻轻道:“我发现,你最近困乏得厉害,也任性得很。”
霍青钟听见她的话,撅起嘴问:“那阿蕴是嫌我烦了么?”
沈蕴顺势勾起她的下颌,道:“你还学会借题发挥了?”
不知道从哪里摸出一枚铜钱,沈蕴攥在手心,合起手掌问她:“猜一猜,是阴面还是阳面?”
霍青钟眼皮打架,盯着她的手心,愣怔默了一会儿,问:“猜什么?猜中了怎么样?猜不中又怎么样?”
沈蕴笑:“猜中了我就陪着你一块儿睡觉,猜不中,你就自个儿睡。”
霍青钟抬眼瞥了瞥,盯着她攥紧的手心,认真地猜道:“阴面,我猜一定是阴面!”
沈蕴勾唇笑,问:“确定了么?”
霍青钟看着她勾起不明意味的笑,忽然又犹豫起来,反悔说:“不对,是阳面!”
沈蕴挑眉,意味深长地哦了一声,“这下真确定了?”
见她要打开手心,霍青钟又一惊一乍,反悔说:“还是阴面,我猜你有诈!”
沈蕴哭笑不得,摊开手心,霍青钟伸头去看,赫然看见四个大字“光化通宝”,是阳面。
她颓然摊坐在杌子上,懊恼道:“早就知道就不改了。”
沈蕴重新拿起案桌上的书,朝后倚靠,笑着说:“乖,快回去睡觉。”
“不行,三局两胜!”
沈蕴无奈,又陪着她猜了两局,结果没有一次猜中的。
猜了三次,全都猜错。
霍青钟泄气地瞥了她一眼,忽然倾过身子,伸手夺去她手中的兵书,藏在身后,昂首说:“不行,我就要你陪着我一块儿!”
沈蕴起身站起来,“霍青钟,你赖皮!说好了,不许反悔的!”
说到赖皮,霍青钟只好赖到底了,她道:“我不管,猜不中你也要陪我。”
“好啊你,现在长本事了是不是?”沈蕴绕身到她身前,正准备抬手将她手里的兵书抢过来,谁知这人环手就将她腰身抱了个严严实实,仰着头朝她笑嘻嘻说:“好阿蕴,亲亲阿蕴,你就陪陪我吧,好不好?”
这副杏眼朦胧的模样,撒起娇来很让人不好拒绝。
沈蕴捧住她的脸庞,低头照准她的唇,亲了上去,含糊说着:“最近这是怎么了?老爱和我撒娇。”
霍青钟仰着头,迎合着她的,闭上眼睛软软糯糯地说:“我就是爱黏着你,怎么?要嫌我了么?”
沈蕴笑着说没有,打趣道:“一天天的,脑子里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当然是在想你啊!”霍青钟眼睛睁得圆,一本正经说道。
沈蕴哭笑不得,最后无奈妥协,拉着她的手说:“算了,今晚陪你,上来,我背你回房间。”
这里距寝殿其实没有几步路,可这样依旧心里欢喜,霍青钟抿唇笑,双手环住她的脖颈,稳稳当当趴在她的背上,又侧头用唇轻轻碰了碰沈蕴的耳郭,小声说:“阿蕴,今晚我想和你一块儿困觉。”
沈蕴忍住笑意,明白她的意思,这是她上回和一个大臣那儿新学的词,每回她一开口,沈蕴就知道她是想要了。
怪不得今日天黑了就开始缠着她,沈蕴背着她走进寝殿,屋里烛火没有外头亮堂,微微泛着昏黄,照在人脸庞上,倒是平添了丝暖意。
入了春,天就没有那么冷了,可晚间还是有些凉的,因此殿里的炭火依旧还备着,被子也是刚刚熏过的,暖意袭人,带着沁人心脾的香味。
将人放在缎面的锦被上,霍青钟坐在那里,看着面前的人转过身来和她面对面,烛火昏黄,映衬地气氛有些不一样,两人相视轻轻怔了下,随即又都抿嘴笑了。
坦诚相待这么久了,关键时刻倒害羞起来了。
沈蕴伸手替她解领口的盘领扣子,一路向下,动作缓慢温柔,霍青钟低头看见那双素白骨骼分明的手指,在她身前流连,顿时耳根烧了起来。也不知是天热,还是屋子里炭火烧的缘故,觉得连后背都带起了汗珠子。
沈蕴脱掉她的罩衣,抬手就扔在一旁的衣架子上,摸上她的后背,粘腻湿湿的,她轻笑着问:“怎么了?热么?”
霍青钟说没有,抱住她的腰肢,又拉过一旁的锦被,抬手就盖了满怀,铺天盖地的黑暗卷过来,缝隙处露出些许光芒,照亮彼此的面盘儿,黑灯里瞎火的,倒有种做贼的错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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