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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坐拥江山,享无边孤独 第54节

      桃楚坦然地道:“是啊。不过……”
    苏辞退了她一把,道:“不过什么?有话就说,别卖关子。”
    桃楚道:“要是再这么下去,连我也救不了她。”
    苏辞一惊,道:“容姑娘怎么了?”
    桃楚道:“她是人,人要吃东西才能活,不吃就会死。”
    原来方才容小姐在赛马时摇摇欲坠,完全是因为饿过头了,赛马本来就是消耗大量体力的运动。想来容小姐平常也很少吃东西,不然即使就是饿一顿,也不至于头昏眼花要从马背上摔下来。
    竟然为了瘦,不惜节食到这种程度,值得吗?
    苏辞道:“我不明白,容小姐已经够瘦弱的了,为什么还要节食呢?”
    桃楚摇摇头,表示她也不明白:“不吃饱,打架都得输。”
    作者有话说:
    昔者楚灵王好士细腰,故灵王之臣皆以一饭为节,胁息然后带,扶墙然后起。感谢在2022-08-13 23:01:55~2022-08-14 13:38:04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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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64章
    经过一轮又一轮的筛选, 到下午时,最终选手的名单终于出来了, 一共五人, 一人是女子。
    平民的观众席上议论纷纷。
    “谁会赢?”
    “我看那女的挺厉害啊。”
    “不行不行,还是那高个厉害,他去年不是第三吗?”
    “姐姐一定会赢!”
    “你个瓜娃子来凑什么热闹?”
    “姐姐肯定能赢。”一个七八岁的小女孩小声却坚定地说道。她个子太矮, 力气又小,好不容易挤到前排,立马又被人拎到了后排。
    拎她的人是个瘦弱的男人, 与其他长安人相比,他长得矮,身形也弱,平时说话时都要先斟酌才开口,生怕自己得罪人。可看见面前是个小女孩, 他胆子变得尤其大,想也不想就将人拎到一旁,有人看见了,皱了皱眉,他立马粗声粗气地道:“看什么看!”
    看到旁人都不敢说话,他更是得意了几分。
    “那么大个人,也好意思恐吓个孩子, 真是够要脸。”
    “谁?!”瘦弱的男人叫了一声, 四处张望, 看到为女孩说话的是个女人, 立马放松下来, “有意见?!”
    苏辞冷笑道:“欺软怕硬的东西。”
    男人脸色一变, 他的确欺软怕硬, 可也最听不得别人说他欺软怕硬,当即就动手要去抓苏辞,哪想他还没有碰到苏辞,却不知怎么脚下一空,已被人推倒在一旁。
    瘦弱男人刚要发火,可一只手搭在他的背上。
    瘦弱男人回过头,顿时结结巴巴地道:“怎、怎么?”
    将手打在他肩膀上的是个五大三粗的男人,他为今天的赛马输了不少钱,心情正不好,结果有人撞了上来,因此心情更是差到了极点。
    男人粗声粗气地道:“你撞我是什么意思?没长眼睛?”
    瘦弱男人吓坏了,连连道歉:“我不是,我没有,我不是成心的,都是这两个女的!”
    瘦弱的男人手一指,可面前哪里还有苏辞的身影,连小女孩也不见了。
    男人心情不好,哪管是男人还是女人,当即给了瘦弱男人一拳,还道:“不长眼的东西!”
    “活该!”梁福呸了一声。
    苏辞道:“你怎么在这里凑热闹,你不是应该在许家吗?你姐姐呢?”
    梁福伸手一指,道:“我姐姐在马上!”
    只见赛场上,有一个身穿青色短打的女骑手,也是赛场上唯一的女骑手,她正是梁怡。
    苏辞惊道:“你姐姐进了决赛?真厉害!”
    梁福听见有人夸奖她的姐姐,十分高兴地道:“姐姐是最厉害的,姐姐那么辛苦练习,一定能拿到魁首。”
    原来,梁怡除了每日都要上街表演挣钱,还找到了一份在马场干活的工作,后来距离比赛的日子越来越近。梁怡便不再上街表演,干脆一直呆在马场。马场的主人慷慨大方,听说梁怡报名了赛马,痛快地将马匹借与梁怡练习。好在梁福平日有许家照看,梁怡才能安心练习。
    桃楚笑眯眯地道:“祝你姐姐赢得今年魁首。”
    梁福乐道:“谢谢桃楚姐。”
    梁福人小,看不见比赛的场面,心里着急得不行,苏辞干脆一把将她抱起来,让她坐在肩头。
    这样一来,梁福反倒是观众里视线最开阔的了。
    另外四个骑手都身体前倾,神情紧张,梁怡则是半蹲在马腹上,仿佛是在杂耍。场外的人都没有见过这样的赛马姿势,纷纷议论起来。
    梁福听见议论,不高兴地道:“他们懂什么!这样跑起来最快!”
    当鼓声响起,五条赛道上的赛马犹如离弦的箭冲进赛场,而之前被议论姿势粗俗的梁怡,遥遥领先其余四人。这出乎众人的意料,大家都以为梁怡随时可能被甩出去,没想到她一路稳稳当当悬浮在马背之上,随着马的奔跑而起伏,仿佛和马浑然一体。
    随着一声声振聋发聩的欢呼,长安城一年一度的赛马冠军出现了。
    “姐姐赢了!”梁福欢呼道。
    赢的人,正是梁怡。
    ————
    “看来今年赢的人还是我,你打算什么时候去城楼?今天,还是明天?”
    秦眠挑衅似的看了一眼秦司。
    按照惯例,赛马结束后,太守会举办宴会,城中的官员、富商都会参加。不是什么人都能参加这宴会,即使是赢了比赛的人,若身份低贱,如下九流之类,是不够资格参加的。
    所以这宴会其实是城中有权有钱之人的娱乐。
    这次来参加宴会的人几乎要挤满了太守的院子,有点权和有点钱的人都来了,他们都想来看看定北王是何许人也,万一还能搭上话,那以后吹嘘时岂不是更有面子?
    可他们要失望了,许春武没有来参加宴会。宴会之上,最大的官是秦太守。
    秦司道:“姐姐,我不明白,别人家的姐姐疼爱弟弟,怎么你总是处处针对我?”
    秦眠冷冷道:“你在说什么鬼话?怎么,你不敢?”
    秦太守重重拍了一下桌子,道:“放肆,你们俩真是越来越不把我放在眼里了,秦司,你总跟你姐姐较个什么劲。还有你,一个女儿家,怎么就不能安分守己一点?”
    原本宴会是热热闹闹的,听到秦太守发怒,众人都安静下来,唯有秦眠不肯。
    秦眠道:“爹,我不明白,为何每次我和秦司吵架,你都要维护他,你就那么偏心他,因为他是男人?明明他什么都不如我,从小写字没有我写的好,读书也没有我读得好,不仅如此,秦司流连妓院,就差没有天天睡在那了!爹,为何你会偏心这样才华品性皆无的人?”
    “啪!”
    秦眠捂着脸,不敢相信地道:“你打我?”
    秦太守气道:“看来真是把你宠的无法无天了,连这样大逆不道的话都敢说出来!”
    秦司在一旁帮腔道:“姐姐,你也快要嫁人了,听我一句劝,女子不该争强好胜。”
    秦眠道:“不用你假惺惺!”
    秦司道:“爹,您看她,您的确太惯着姐姐了,若一直依着她这性子,等她嫁到夫家,又该如何?那里哪能容许姐姐这样乱发脾气,像个疯子一般?”
    秦太守眼神一沉:“确实,她现在的确是越来越放肆了。”
    秦司道:“姐姐这样吵闹,若是被夫家知道就不好了,您也知道,姐姐本来就对您安排的亲事不满意,若是在这期间闹出了岔子,我们秦家的脸可往哪放?再或者,若是被有心人参上一本,那就糟了。”
    秦太守点了点头,道:“眠儿,你不要怪爹狠心,你私下做的那些事,我一向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但你最近是越来越妄为,若是被人传出去,我的脸往哪放?来人,将小姐带下去,让她好好反省反省。”
    秦眠不可置信地看着父亲和秦司,她很早以前就清楚,父亲无论是在言语之中,还是行动上,都偏心秦司,但无论对内还是对外,父亲总是表现出一副宠爱女儿的模样,而如今,连这副模样也不装了。
    有婆子上前陪着笑脸来叫秦眠,秦眠咬着牙一动也不动。见状,秦太守皱起眉,催促道:“都聋了?”
    秦眠被带走时,恨恨地瞪着秦司。果不其然,秦司那张脸上出现了令她厌恶的笑容。
    “你输了。”
    秦眠登时睁大眼睛,谁也没有注意到秦司无声地说出这三字。
    秦司是一种得意的胜利者姿态说的,他似乎早就预见了如此结局。
    那带路的婆子发现秦眠停下脚步,惴惴不安地道:“小姐,咱们快走吧,不然老爷又该生气了。”
    那婆子知道,其实秦眠看起来骄横,实际不会对人随意发火,所以才敢出声劝解。
    秦眠的指甲掐进了肉里,仿佛连疼也没有感觉到,良久,她才默默退场。
    秦太守扫视着众人,别看他对待定北王时恭敬万分,此时他目光深沉,一副生人勿近的模样。众人都听到了秦家的动静,可他们不敢表现出感兴趣,因此纷纷避开了目光,很快,宴会恢复了正常,众宾客继续走动起来,没有人在意被带走的秦眠。
    ————
    “小姐!要是被老爷发现了就糟了!”
    “别跟着我!”
    婆子万万没想到,秦眠的确是没有刁难她,可她也没有听老爷的吩咐待在闺房,而是直接出了府门。
    婆子要去告诉秦太守,可秦眠也知道她心思,直接道:“若是告诉我爹,我就说你们前日夜里赌博,闹得我睡不着觉。”
    秦太守治家严格,若是知道有人在家里聚众赌钱,肯定要大发雷霆。
    婆子怂了。
    秦眠漫无目的地走在街上,婆子跟在身后不停地劝她回府。
    秦眠听得烦了,正要打算回去,却听到一句对话。
    “爷爷爷爷,我要吃那个!”
    “好好好,乖,我给你买。”
    “爷爷,我也想吃……”
    “想什么想?真是馋嘴猫,跟你娘一个德性!”
    秦眠回过头,不远处有一个卖糖人的小贩,有一个老头牵着一个七八岁的男孩,他们身后还跟着个七八岁的女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