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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长月觉得有转机,立刻大眼闪闪地看自家夫君。
顾思远眼皮轻抬:“为防你毁诺,我要先收钱再干活。”
说完,他瞥了眼不远处窗下的软塌。
“……”谢长月。
是不是玩脱了?
他咽了口口水,干巴巴道:“这是书房,神圣之地……不大好吧?”
“我觉得,更刺激。”顾思远睨着他,神色依旧冷淡,仿佛此时在讨论的不是床笫之欢,而是什么军国大事。
“……”谢长月。
如果生活在千年后,他大概就会知道一个词来形容,闷骚。
秋风潜入,灯光影里,人影摇曳。
一面神圣,一面荒唐。
不知多久后,顾思远身上中衣凌乱,披着一件外袍坐起了身。
几步走到书桌前,提笔蘸墨,几乎不经思考,便行云流水般写了起来。
又不过片刻功夫,他结束,放下了笔。
谢长月半躺在榻上,一边揉着腰,一边勉强伸着头去看。
顾思远两指捏着纸走了过来,递给他淡声道:“看看,也没有什么问题?”
片刻后,谢长月深深地看了眼自家夫君:“你这遣词造句,跟今天的沈长欢有一拼了。”
顾思远将纸叠好,放进制式的奏折之中,方回头去看他:“他能同我比?”
谢长月点头:“不能,他不如你阴险。”
“……”顾思远看他,冷漠道:“看来你还是不累。”
“唔……”谢长月。
所以反驳话语,都被堵在了红唇哼唧之中,又自己给自己找罪受了怎么办
第二日,顾思远照例去府学上课。
一如之前,练字,写策论,没有任何特殊情绪表现。
王旭忍不住问他:“你怎么还这么镇定,昨日太晚了,但依着长公主的性子,今天肯定早早就进了宫,等陛下一下朝就要冲进勤政殿里去了?”
顾思远随口答道:“长月也就要进宫请罪去了。”
王旭笑一声,压低嗓音道:“虽然那小哥儿讨厌地很,但到底是有皇室血脉在身,处理重了不合适,处理轻了宗室那边说不定还有意见呢?你们是怎么请的罪?能行吗?”
顾思远:“自请辞去县君之位。”
“等……等下。”
王旭震惊:“这也不至于吧,你们家淡泊名利到这地步了?况且陛下也不会同意啊,几个月前才封的县君,那不是自打脸吗?”
顾思远看他一眼,懒懒道:“以退为进罢了,你当我昨日问你那单颖找茬的原因是为了什么……且看就是!”
说完,低头继续写字。
王旭沉默瞥他一眼,总觉得,得罪这人的下场会很惨。
虽嘴上说得容易,但人心莫测。
午间放课后,顾思远便几乎一路小跑着往榆树胡同去了。
到家门口时,正好看见谢长月和他阿父、爹亲在送一个太监打扮的人出门。
谢长月看见他,立刻介绍道:“这是皇后娘娘宫里的周公公。”
顾思远拱手点头:“周公公。”
周公公老脸笑出一朵菊花:“果然一表人才,难怪陛下看中,县君不必再送了,老奴告辞,赶着回去向皇后娘娘复命去。”
“公公慢走。”
一家四口站在大门外,一直目送周公公和几个禁军侍卫离开,才转身回了府里。
顾二和木夏这才知道,昨日他们两出门之后,居然发生了那么多事,还得罪了公主。
顾思远和谢长月赶紧安慰了他们两句。
好一会儿,两人才稍稍放下心,又兴致颇高地去看那些皇后赏赐的东西。
顾思远则拉过谢长月,问他之前进宫请罪的事情。
谢长月抱着顾思远的手,笑嘻嘻带着几分得色道:“一切果如夫君所料,圣上最开始听到我打了单颖颇为生气,但后来,等我按照你说得做了之后,便狠狠责罚了长公主和单颖了。”
今日早晨,顾思远出门去之后,谢长月便捧着请辞的折子、包括县君的印章和礼册去了宫里求见。
这算是他第二次进宫,当初刚被封县君时,也进宫谢恩过一次。
宫门口的侍卫,听了说居然是来请辞爵位封号的,这大事啊,也不敢耽搁,立马就跑去了勤政殿禀报。
而那个时候,当今陛下刚好正在见哭哭啼啼的丽阳长公主。
当今陛下的年号为永嘉,世人谓之永嘉帝。
永嘉帝早间一下朝,听说长公主入宫了,当即便烦不胜烦,不过这会儿,百官刚刚退朝还没出了宫门口呢,就这么听她一直哭闹不休的,也不是个办法,最终还是让其进殿见了一面。
结果,就听她这位皇姐说她儿子被打了。
永嘉帝最初以为被打的是她长子单雄,很不以为意,大约又是王旭之类打抱不平的少年人干的。
后来听她解释了才知道,被打的是她那位小哥儿单颖,还仅仅就是为几句口角,就被那长明县君当众掌掴。
永嘉帝就有些生气了,哪怕他再烦这位皇姐,但单颖到底也是皇室血脉,是他的外甥,当众殴打皇室血脉,将他又置于何地。
就在这时,殿门外传来了动静。
站在御座旁边的大太监刘公公,高声问了一句:“何事?”
那侍卫也高声答道:“启禀陛下,长明县君进宫请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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