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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思远低眉覻着膝盖上的人,伸手捏住他那双开合不断地殷红唇瓣,目光幽深地叫人害怕,嗓音更沉沉:“你最好不要让它在继续说话,不然,臣怕六殿下真要知道什么叫霸道,什么叫犯上了?”
“……”谢宣似乎意识到逗人逗得太过了,吐了吐鲜红的小舌头,讨好地笑道:“开个玩笑罢了,顾郎将怎么这般小气,真舍不得一件大氅,本殿下还你就是。”
谢宣嘴上说得痛快,果真就立刻伸手去拉那鹤氅。
不过,一挨到衣领系带处,细白手指的动作显而易见慢了下来。
先是慢条斯理地解开扣带,但不知怎地,就不小心碰到了里面单衣的领口,于是,白皙精致的锁骨瞬间露了出来。
但谢宣却仿佛什么都不知道似的,继续将那大氅整个脱了下来,几根细白如玉的手指拎着:“呐,还给顾郎将就是咯。”
乌发披肩,月光下肌肤白得透明,像是勾人的妖魅。
顾思远眯了眯眼,接过大氅的同时,一把扣住他的手腕。
下一刻,手掌又慢慢朝着领口过去,就要抚上那精致的锁骨和漏出来的大片光滑白皙肌肤。
然后,顾思远手掌一转,往下扯出了领口紧了紧,又将大氅重新披上,带子重新系上,一本正经道:“别作妖,生病了苦药的可不是我。”
“……”谢宣。
什么情致都没了。
他赶紧将大氅紧了紧,脖子也遮得严严实实。
半晌,谢宣漆黑的眼珠看着顾思远,似笑非笑道:“怪道人人都说顾郎将铁石心肠,美色当前也坐怀不乱。”
顾思远挑眉,不疾不徐道 :“六殿下怎么不想想,或许是当前的美色并不够呢?”
“……”谢宣。
你什么意思?
他从小到大,见过人骂他什么的,还没见过骂他丑的。
谢宣伸手拿过桌上糕点狠狠咬了一大口,似乎把他当成了什么泄愤的对象。
顾思远看他这气呼呼的模样,心下觉得好笑,面上却不动声色。
而是,伸手握住他细瘦伶仃的腕子,脉搏轻轻,但已经比之前好了不少。
“看来这些日子的药,都乖乖地喝了。”
说到这个,谢宣又来气了,鼓着脸颊道:“你那都是什么药,苦得要死。”
顾思远冷笑:“六殿下以前喝得药倒是都不苦,但是有用吗?”
谢宣想到自己这些日子确实舒服不少。
上回在宁寿宫的小花园里,顾思远给他把了脉后,第二天就送上了一张药方,说是能给他治病的,需要每日都喝。
谢宣打从会吃饭就开始喝药,每年都断断续续的生病。
这是娘胎里带出来的弱症,宫里有天下最好的太医都治不好,他早就不指望了。
不过,他对顾思远的医术倒是有几分兴趣的,也莫名相信顾思远是绝对不会害他的,所以就断断续续地从外面抓药喝了一阵。
没想到的是,最近身体却是舒服不少。
虽然依旧手凉脚凉,但每日却也能睡个安稳觉了。
谢宣看着顾思远,试探般道:“本殿下真没想到,顾郎将的医术,竟比太医还要高超得多。”
顾思远一把捏住人的下巴,对上他狡黠的双目,漫不经心道:“六殿下既然在宫外抓了药,难道没有顺便让人看一下药方吗,不知道这是用来解毒的吗?”
谢宣那根本不是病,而是毒。
毒很轻微,不会死人,却会让人常年体弱,一点一点坏了底子。
宫里的太医不是治不好,只是不敢治好罢了。
夜风透过窗户吹了进来,披散在肩上的黑发,轻轻骚动着脸颊。
谢宣伸手将发丝捋到耳后,下巴在顾思远宽大的掌上轻轻蹭了蹭,笑意浅浅:“哦呦,顾郎将真是爱较真,本殿下只是想趁机夸一下顾郎将罢了。”
顾思远神色不变,手掌缓缓往上盖住他漂亮的双目,淡声道:“别笑了,真难看。”
“好吧。”谢宣没有生气,却果真不再笑了。
整个人呆呆的,像个了无生气的漂亮瓷娃娃。
不过下一刻,整个人就从呆滞中清醒过来,手臂上传来一股巨大的力道,然后整个人就离开了地上,坐在了温热的大腿上。
顾思远将人搂在怀里,指了指一旁的桌子:“我来之前,你在做什么?”
谢宣努力忽略这亲密的姿势,鼓了鼓嘴巴答道:“马上是皇祖母的千秋,我在做寿礼。”
顾思远随口问道:“什么寿礼?”
谢宣笑道:“手书一份万寿图。”
顾思远挑眉:“就一万个寿字吗?真没新意。”
谢宣鼓鼓嘴巴,不服气:“我没新意,你一个大老粗倒是有新意不成?”
顾思远瞥他一眼,似笑非笑道:“六殿下是在用激将法?”
谢宣眼珠微转,矜傲道:“哼,谁在乎?”
顾思远倏忽站起身,冷声道:“笔墨伺候。”
“……”谢宣。
呵呵,真张狂。
他一个好好的皇子,倒是成了书童了。
待一切准备停当之后,谢宣在心里狠狠地吐槽了自己一番,真没出息。
要知道平日里,他自己都是被下人伺候的,这会却去伺候这个冷面大老粗了。
顾思远没有管这位脾气阴晴不定殿下的胡思乱想,右手拿起毛笔,酝酿了好一会,在纸上缓缓落下几个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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