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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暗道:难道我要告诉你,咱们很可能马上要多两位主子了吗?
陛下登基至今,从未让后宫任何一人留下子嗣。
但这一回,不仅将那美人藏着掖着,只一人独赏,还恩准其留下血脉,可见圣宠优渥啊!
……
午膳过后,顾思远坐在椅子上又眯了一会,便听到外面传来尖细的通报之声。
魏正平和宋国公来了。
顾思远睁开眼:“宣!”
两道身影,几乎是并排进了大殿。
右边的魏正平穿着一身墨绿色官服,面白无须,皮肤虽有浅浅皱纹,却并不显苍老,看之似五十岁许人。
但顾思远知道,这老太监已经八十多岁了,是前朝时入的宫,前朝被大周灭后,他幸运地保住命继续留在了宫里,后来有幸去伺候了先帝,逐渐掌握权柄。
到现在,原身登基后,这老太监真正做到了一人之下万人之上。
而左边的宋国公却是一身轻薄盔甲。
宋家是当初跟先帝一起打天下的武将出身,如今虽然已经七十多岁了,但因为内力高深,却也依然老当益壮。
宋阀也是四大门阀里,唯一对皇室还算有些忠心的。
当然,在原著中,两年多后,因为天下逐渐大乱,各地起义不断,宋家迫于大势也只能一同反了。
宋天佑看着顾思远坐没坐相,懒懒地斜靠在龙椅上,甚至还半阖着眼皮,似乎一副马上要昏睡过去的模样。
顿时,心中颇为感慨。
先帝何等英明风姿,一举统一中原,结束了数百年的乱世。
没想到驾崩至今,才短短几年而已,这朝堂就被他儿子折腾成这副模样,再这样下去,这天下只怕又要大乱了。
前几日暗探才传来消息,湘楚那边的吴家,已经蠢蠢欲动。
脑中已转过许多。
表面上,宋天佑却是恭谨地弯腰行礼:“微臣见过陛下。”
魏正平见状,也稍稍参拜了一下:“参见陛下。”
顾思远睁开眼,看向宋天佑:“朕听伴伴说,江都离金陵似乎很近,宋国公怎么今日才来见朕?”
此言一出,魏正平和宋国公都眯了眯眼。
这是有心,还是无意?
魏正平连忙笑着解释道:“陛下,您忘了,前儿奴才跟您禀报过宋国公求见,你当时在忙,便将时间推后了。”
“是这样吗?”顾思远随口道。
而后,他瞪着魏正平道:“肯定是你这个老东西说话声音太小了,朕没有听清楚,不然,不管朕在哪位美人宫里,也肯定会来见宋国公的。”
宋国公脸色变换,一时不知该喜该忧。
陛下身边,真是完全被魏正平老贼把控了。
而魏正平见顾思远还是副昏庸模样,微微放下心,立刻接话道:“是,都怪奴才,陛下日理万机,忙碌非常。但是所谓好饭不怕晚,陛下现在见宋国公,也是一样的。”
顾思远点点头:“说得有理。”
魏正平满脸笑眯眯。
宋国公却是完全听不下去了。
顾思远身为君王,驾临南直隶如此重地,已将近十日之久,却只顾在行宫中寻欢作乐,既没有见地方官员,询问百姓民生;也不见宋阀等军中世家,拷问防务事宜,简直如同玩笑一般。
他一拱手道:“陛下,不止微臣,金陵以及扬州等各地官员,也都等着拜见陛下呢!”
顾思远微苦着脸:“这么多人都要见吗?”
宋国公眉头一竖:“陛下,会见朝臣,自是为君者应尽之责。”
“行吧,那就见吧!”顾思远当即一转态度。
魏正平一愣,似没有料到这么轻易,蹙了蹙眉。
宋国公却是一喜,暗道,这小皇帝倒是还不算昏庸到底。
南直隶治下的诸位官员,早已等候在行宫之外,顾思远一松口,宋国公当即就让人将它们全都叫了过来。
这些官员里,大部分人都是第一次见顾思远,虽然多有听闻其昏庸之名,但在跪拜行礼时,却还是十分的诚心。
顾思远抬手让众人起身:“有事起奏,无事便退下,长话短说。”
官员们立刻就按照顺序,一个个地上前禀报了诸多事宜。
有些是鸡毛蒜皮的小事,但有些却是关乎生死存亡的大事。
在一位官员痛哭陈词说完后,顾思远点点头道:“这个朕知道,朕看的史书上有说,既然受灾了,那便要赈灾对吧,魏大将军,你给银子给他们吧。”
那位官员眨眨眼,有喜有忧。
魏正平连忙笑着道:“陛下,江南地区富庶,堪称中原之冠,有名的鱼米之乡,哪里需要救灾?而且,奴才不是禀报过了,接下来要在扬州继续建行宫吗?这是要花银子的。”
闻得此言,那官员直接跪倒在了地上,痛哭道:“陛下,皖南一带,为泄苏浙洪灾,上万亩良田就此淹没,多少百姓流离失所,却无粒米下锅,被逼得人人争食观音土啊……”
顾思远眨了眨眼,抬手打断,好奇地问道:“争食观音土,观音土是什么美味佳肴吗,百姓们居然还要抢着吃,既然如此,爱卿,你便呈上个几百斤来,朕同魏大将军、还有宋国公一同享用。”
“……”那官员的哭声一时止住。
他不知道这小皇帝是真傻,还是装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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