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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扬挫败地垂下头,在众人踏上飞舟即将启航之际,又壮着胆子道:“若有朝一日……”你俩不合……
“庄主多虑了。”穆凌云灵气注入,飞舟升空,落下他后头半句话,“没有若是。”
在西城停泊点降落,归还了飞舟,楚寒月瞅了穆凌云一眼,后者笑着戴上帷帽。
正是傍晚时分,夕阳斜照下,街道上人来人往,道旁餐馆、小吃摊飘逸着诱人的食物香。
“楚公子……”一路沉默无言的盛北忽然开口,“能否在此稍作逗留,我有些重要的事想说。”
“边用晚膳边说吧。”楚寒月正嗅着鼻子,辨别其中有哪些美食,又有哪几样品质更好,在万千飘香中,选中了一家上好的酒楼。
“这顿务必让我来请。”盛北探了探芥子袋,里头的钱囊有些瘪,幸好这家价格并不十分昂贵,还能负担。
大厅熙熙攘攘,已然满座,五人便要了间清净的包间,楚寒月点了菜,把菜簿传给边上的笪鲤,笪鲤瞧都没瞧,又递下去给盛北:“哥哥最会点的菜,每次选的都特别好吃!”
盛北心不在焉的,也没看菜单,起身递给对面的穆凌云,后者接过,又转回楚寒月手中,笑道:“寒月会点,再点几个?”
楚寒月不客气地又加了几个菜。
这顿饭吃得颇为热闹,笪鲤和严浩讨论打蚂蚁的壮举,有说有笑,穆凌云掺和着,不时还笑吟吟地调笑楚寒月几句,楚寒月大快朵颐,偶尔应一两声,并踩不识相的穆凌云几脚,唯有盛北,一直没说那重要的事,只默默听着,回以几声勉强的笑。
“北哥哥,虽然你没打上蚂蚁,不过也守护了镇民们的房屋财产,不要太在意啦。”笪鲤像个小大人似的,站起来拍拍盛北肩膀。
“笪鲤说的是。”盛北仍旧无精打采,神色黯然。
一顿饭吃完,盛北正掏着芥子袋,犯愁金子还差一两,穆凌云已经把几两金子递给了跑堂的,让他不禁羞愧。
“楚公子……”走出酒馆,盛北停下脚步,“我……”
“今日好生热闹,寒月,三个多月未出山了,不如我们玩赏玩赏再回去!”穆凌云搂住楚寒月肩膀,把人往前头带。
“放手。”楚寒月一耸肩,把咸猪手掸开。
夜幕降临,皎月当空,几缕薄云伴星月漂浮,走过餐馆聚集的街区,被食物香掩盖的桃花香飘来,街旁好几摊贩售着各种制成桃枝、桃花形状的配饰。
穆凌云边走边抛金子,捞了对精巧的桃枝对镯。
“今天是什么日子?人怎么比昨日还多?”楚寒月避开他要给自己戴镯子的手。
人虽多,不过没有昨晚那么聚集,人群不至于被挤得走不了,不过也差不多是随波逐流了。
拐过两个弯,另三人已经被挤得不见踪影了,穆凌云买了盒桃花糕,塞给楚寒月,这次终于被接下了,他笑道:“今日是桃花节。”
楚寒月咬了块芳香扑鼻的糕点:“他们人呢?必须集合才能回去。”外门弟子出入管控严格,不管进出,都必须整队五块令牌集合,否则无法开启传送阵。
穆凌云终于趁着他拿糕点的动作,顺利把桃枝镯扣了上去,精巧的暖玉白桃衬柔荑,煞是好看:“这桃花节可是情人共度良宵的节日。”
“所以呢?”楚寒月薅下玉镯,塞回去,“无用之物。”
穆凌云不再强求,把镯子扔进储物袋,笑眼配皱眉,伪装得十分张扬,痛苦捧心道:“寒月莫不是想会合,与盛北共度?那穆某可真是心如刀绞了。”
“我并不想与他共度。”终于走过人群最密集处,楚寒月停在城中蜿蜒的小河边,寻了处人烟稀少的角落,席地在石砖上坐下,“也不想与你共度。”
穆凌云坐在他身边:“寒月总是这般口是心非,这不都与我共度了。”
河岸便植桃树,桃夭粉白相间,一阵风来,扑簌簌飘下,落了人一身,穆凌云捡起盖住楚寒月手臂白纱上的一朵白桃,捻着细茎转悠着,递进白纱中。
楚寒月瞧了眼,按住他的手,忽然道:“白桃果肉,混入酸奶中,风味极佳。”
“酸奶?这是属于彼方世界的食物?”穆凌云反握住他的手,新奇地挑眉。
“由牛乳发酵制成。”远处街道人声渐弱,楚寒月起身,“说了你也不懂,走了。”
子时已过,一年一度的桃花节结束了,回到街道,盛北正四下张望着,似在寻人,看到楚寒月,立时跑了过来:“楚公子,为何联络不上你?”
楚寒月看向弟子玉牌,上头不知何时被施了一道禁制,除了穆魔头,不做他想,乜了穆凌云一眼,撤掉禁制,不咸不淡道:“何事?”
“楚公子,我想……”盛北卡了半晌,才鼓起勇气,说出后面的话,“我想单独与你说两句。”
“什么事非单独说不可?”楚寒月并不想听人表白,成天听魔头聒噪就够他受得了。
盛北沉默了,垂眸看着随风轻舞的白纱,久到楚寒月以为他要放弃时,才又开口:“楚公子,我不随你们回钧天山了,今后许难再相见,能不能请你,单独听我说两句?”
楚寒月默然片刻,朝穆凌云摆手,穆凌云探手搓了搓他指尖的白玉戒,从善如流地走远。
盛北仍是原地站着,仿佛来盛家镇这一趟,剥夺了他语言的能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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