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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
声嘶力竭的惨叫在夜色里让人毛骨悚然,眼见着她刀尖向上像是想要将他脸皮都剥下来,突然身形一顿,手里的刀砰的落地时,薛诺直挺挺地就朝下砸了过去。
沈却一个手刀打晕了她。
伸手一捞人就落进了怀里,轻飘飘的像是没有重量,他看着紧闭着眼唇色惨白的小孩儿,再看着地上奄奄一息的血人。
“公子……”
“把人带回柳园,别让他死了,审清楚他是谁家的人。”
姜成闻言带着人上前,将地上的血人弄走。
沈却将怀里人抱起来,那丁点儿的重量让人知道小孩儿有多瘦。
石安想要接过薛诺,被沈却让开,他说:“去找个大夫,还有。”他目光落在那群从码头带回来的人身上,“把他们也全部带回柳园。”
扈家众人眼睁睁的看着沈却头也不回地带着人离开,只剩下院子里那一滩血迹。
扈盛林一个踉跄差点坐在地上,等缓过劲来之后,抓着身旁吓得险些失禁的小儿子劈头盖脸就是一顿打。
“你看看你惹的祸事,完了,完了!”
真出人命了,沈家怎么能善罢甘休,那小孩儿更跟疯子一样,险些活剥了那个柴春华,他要是回过神来,他们扈家哪能逃得过。
扈盛林脸惨白,全完了!
……
从扈家回柳园时,外头下起了大雨。
夜色越深时雨势越大,淅淅沥沥的砸在屋瓦上时好像要将房顶都掀了似的。
沈却换了一身衣裳洗净了血迹站在廊下时,风吹的衣袍纷飞,而姜成和石安都在他身前站着,石安胳膊上还绑着伤处。
“那个柴春华的命算是保住了,只是瞎了一只眼睛,废了一条胳膊,大夫说他脖子上的伤口差点划到了气管,要是再进半寸就是神仙都保不住他的命。”
石安边说话边摸着胳膊上被伤到的地方,
“公子,里头那小子就是个疯子,心黑手辣的厉害,要不是你拦的及时,他怕是真能活剥了柴春华的皮。”
想起薛诺浑身浴血赤红着眼的模样,石安就忍不住打了个哆嗦,
“公子,我总觉得那小子有些不对劲。”
沈却何尝没发现薛诺不对劲,之前戏耍他时明明那般冷静狡猾,可他伤柴春华时那眼神却全然不似活人。
里头大夫正在替薛诺看诊,沈却领着两人进去时,那大夫刚扎完了银针,而床上躺着的小孩儿紧闭着眼时,安静的完全看不出之前的疯魔。
“大夫,他怎么样?”沈却问道。
那大夫轻叹了声:“情况不大好,体内血虚,脉象紊乱,老夫看过那么多病症,还是头一次看到这么小年纪身子就千疮百孔乱的一塌糊涂的。”
“可有性命之忧?”沈却问。
“那倒是没有。”
大夫说话时迟疑了下,想起刚才那奇奇怪怪的脉象,皱眉说道,“她脉象挺奇怪的,身子那么虚,可脉象却强而有力,像是用过什么大补的东西。”
“这位公子,您府上若是想要替她滋补身子也得慢慢温补才行,这大补之物若是用的不好是会要人命的,且她这种情况也容易虚不受补。”
石安皱眉说道:“什么大补之物,我家公子也是意外捡到这小孩儿,哪能给他大补?”
那大夫闻言惊讶:“不是公子?”
他忍不住看了眼床上躺着的脏兮兮的小孩儿,再看着身前这位穿着打扮一看就精贵的公子,顿时就知道自己误会了。
沈却倒也没怪罪这大夫,只问道:“除了脉象奇怪,还有什么其他的吗?”
“这倒是没有。”
沈却闻言让他开了方子就让人将大夫送了出去。
等屋中再无外人,他才走到床边居高临下的看着昏迷的薛诺。
小孩儿脸上还沾着血迹,脑袋上的伤口重新被包扎了,因为大夫替他擦拭过伤口,额头附近的肌肤比之其他地方要白上许多,微微坦开的衣领露出的脖颈也白皙细腻。
沈却想起梦里那张脸,突然拿着被角擦了擦她脸,就见一层黑黄之色被抹了下来,脸上露出的肌肤白皙极了。
“他的脸?”石安面露惊讶。
姜成也是看了眼薛诺说道:“公子,他脸上抹了东西。”
沈却反倒是最淡定的那个,或许是梦里已经见过了那小千岁容貌最盛的模样,如今瞧见真容时反倒觉得理所当然。
若真长得不好,他又如何蛊惑得了眼高于顶的四皇子?
他没有多说,只松开被角扭头看着姜成问道:“柴春华那边问出来了吗?”
姜成连忙点点头:“问出来了,这个柴春华是成国公府的人,奉命来江南搜罗瘦马,调教之后送入京中各府。”
“他这次来江南一直没找到特别好的苗子,今天在扈家门口一眼就相中了那位薛妩姑娘。”
“薛妩姑娘是流民,家无底蕴又无靠山,来扈家找她弟弟时说漏了嘴,柴春华就动了歪心思想要将人掳走带回京城,只是他没料到那姑娘骨头太硬,调教不成反将人逼着跳了江。”
石安闻言惊讶:“你说他是成国公府的,那不是三皇子的外家?”
沈却也是忍不住皱眉。
太子是元后嫡子,早早就被立了储君,言行德性样样出众,而三皇子是继后所生,因也占着嫡子的身份,便一直觉得自己要比其他几位皇子尊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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