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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却就直接收拾了收拾带着墨条去见了沈忠康。
沈忠康得知长孙被人下毒险些出事如何震怒自不必提,两人也不知道在安云堂说了什么,隔天沈却就将那些墨条全部送进了宫里给了太子,跟太子商议着替那些墨条寻了个更好的去处。
薛诺被沈却强行要求窝在弗林院里养病,每天最大的乐子就是听他下朝回来后说起外头的事情。
永顺侯真把棺材送去了成国公府,还说要配套免费送个寿衣,被天庆帝训斥禁足了三天。
成国公病也不知是被气得还是真病的厉害,病危了好几次,郑家上上下下守在床前夜不敢寐,又有宁敬水和太医院好几个太医接连昼夜轮流守着,才勉强吊住了成国公的命。
三皇子挨了板子回去后伤口发了炎症,府中人想要求陛下宽赦却被挡在了宫门外。
据说等皇后哭着求着强闯了凤翎宫宫门,后更是险些跪晕在御书房前,二皇子和太子又轮流求情好不容易才让天庆帝同意叫太医去看时,他下半身血淋淋的都生了腥臭,差点废了。
薛诺跟听笑话似的,每天磕着瓜子喝着药瞧热闹。
刑部的事也有了结果。
之前被抓住的那马程一口咬定自己是在云香楼被人收买,只知道给他银钱的那人让他在刑部下毒,之后攀咬成国公,其他一概不知。
锦麟卫并刑部的人全城搜捕,又有兵马司的人帮忙,总算在三日限期内找到了那个逃匿的兰秋,只是人被抬回来时已经是具尸体,仵作看过后说她是被人从后活活勒死再抛尸在了河道里,全身上下没留下半点证物。
毒药来历不明,马程一问三不知。
那唯一可能知情的兰秋被人灭了口之后,刑部下毒的案子就彻底成了悬案。
唯一查出来的就是成国公和四皇子都是被人算计了,三皇子也和下毒一案无关。
伍金良将这结果送进宫中,不出意外被天庆帝劈头盖脸骂了一顿。
朝中三皇子一系的人见刑部之案跟成国公无关,就又开始上折子替他们求情。
天庆帝最后只能以成国公无端揣测太子、嫁祸其勾结逆贼犯上为名,去了郑家国公之位,将成国公贬为成安伯,收回他手中所有实权让其在家“修养”不说,更格外开恩,将郑宏安和彭氏之子送回了郑家,让成安伯享天伦之乐。
隔了几日,朝中又下一圣旨。
三皇子也成了朝中除太子之外第一个受封王位的皇子,以中宫嫡子的身份却只得了个郡王之位,封号为敛,意其收敛、约束之意。
这满是告诫和屈辱意味的封号几乎断了他上位的可能,更是在警告那些跟随三皇子的朝臣。
哪怕天庆帝未曾真像是那夜说的废了他,可三皇子依旧难以再跟其他皇子去争,至少在他缓过劲来之前,没了成国公府这个母族,他也没能力再争。
成安伯偷鸡不成蚀把米,整个郑家都满目凄然。
四皇子缓过那天夜里的劲儿后,知晓宿敌三皇子再无起来的希望,整个人都跟活过来了一样,每日都神采奕奕精神极了。
三皇子麾下有不少人见势不对,心生戚戚想要转投他人,太子对那些墙头草看不上眼,其他人看得上眼的又没能力去收,倒是如今除了太子之外独一份的四皇子来者不拒,在朝上活跃的有些过了份。
外面的消息陆陆续续的送进来,薛诺听的热闹。
天天汤药灌着,宁敬水隔三差五还给她开个小灶。
等着重阳祭祖前,薛诺的身子已经好了大半,身上瞧着虽然依旧有些单薄,可这小半个月好吃好喝养着,脸蛋上倒是养出了点儿肉来。
沈却答应带她出门也没食言,等到重阳前一日,她换上沈却叫人新给她做的衣裳。
听着沈却在外间随口说着四皇子的动静,她从屏风后走出来说道:“他收那么多人,也不怕撑死他自己?”
沈却拿过桌边放着的发带,将人叫到身前,一边替她束发一边说:“四皇子本就不是多稳重的人,骤然得势光顾着欢喜了,而且他也不是不知道陛下不喜他与朝臣走的太近,可一边是权势,一边是帝心。”
“敛郡王麾下的那些人都是有实权的,若收入囊中对他来说无疑是如虎添翼,要是放过这次机会,下次再想要拉拢那些人就难了。”
说到底四皇子贪心,舍不得这么好的机会。
“头低一些。”沈却说了声。
薛诺站在他身前低着脑袋,感觉到头发被他拢了起来,压着脑袋说话时声音有些不清:“那二皇子和五皇子呢,就真没趁机拉拢几个人?”
“五皇子那边的确有些动静,也拉拢了几个人,倒是二皇子……”
沈却手指将她头发梳拢,小心理顺之后才说:
“他那天跟着太子替敛郡王求情之后,还是跟以前一样没什么特别的,也没掺合朝上的事情,只这段时间突然跟敛郡王走的有些近。”
三皇子自打受封郡王后,地位一落千丈。
成国公变成了成安伯,皇后也因那日替他求情被天庆帝训斥禁足在凤翎宫,敛郡王闭门不出,那郡王府几乎都快成了人人避之不及之地。
倒是二皇子心地善良,怜惜敛郡王受伤,这段时间时不时会过府探望,也会让人送些衣食过去。
薛诺闻言就抬头:“他这是博仁名呢……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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