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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魏思温一看就是没干过什么活的,对家务生疏的很。
这间屋子跟他的也差不多,只不过多了一个衣柜,骆时行将仅有的几件家具擦了一遍。
魏思温看着他动作麻利的样子略有些吃惊说道:猞猁狲竟还会做这些。
会做家务跟不会做家务的人一眼就能看出区别。
骆时行穿过来之前家庭不过小康,又不是什么大富大贵,等到长大了出门上学自然也要自己打理的。
他一边收拾一边胡扯说道:我也是看家里仆人这么做有样学样罢了。
也没有别的解释了,这具身体从出生开始身边就有仆人照顾,怎么都轮不到他自己动手。
魏思温也没多问转而主动解释起了今天发生的事,他开口说道:我们也算是运气好,不用做那一年苦役。
骆时行有些诧异地转头看向魏思温:不用做苦役?为什么?
魏思温说道:这里的县令身边正缺文书,偏偏这北带县一个读书识字的都没有,这不让咱们赶上了吗?
骆时行微微瞪大双眼:一个读书识字的都没有?
魏思温对他招了招手,骆时行走过去听到魏思温低声说道:别说普通百姓,就连这里的县令识字都不多。
骆时行满头问号,一脸怀疑地看着魏思温:不可能吧?
那可是县令啊,唐朝是郡县制,非要说的话这时候的县行政单位跟后世的市也差不多,但规模肯定比不上,但怎么会让不识字的人来?
魏思温让他坐下解释说道:这却也是有缘故的,岭南五经管地处偏僻且部族众多,十分不好管理,比如说这北带县,鱼龙混杂,各个部族都有,偏偏汉人没有几个,这种情况下派个汉官过来别说管理,能不能活下去还两说。
骆时行坐在竹凳上双手托腮问道:所以他们选的都是本地人?
魏思温摇头:不是选的,而是世袭,现任县令的父亲就是上一任县令。
骆时行震惊:家传啊?
魏思温无奈:不家传也没用,整个北带县只有这一家通晓汉字汉语,不让他们来谁来呢?
骆时行点点头:既然县令派来了,那其他官员可以朝廷选派出来辅佐啊。
魏思温低声说道:派了人来总是呆不长,不是辞官就是埋骨他乡,这里的人多少有些排斥汉人的。
骆时行一听十分紧张:那我们
魏思温按住他的肩膀说道:我跟你说这些是让你有些心理准备,这里的人或许并不友好,但也不必担心,他们排斥的是派过来的官员。
骆时行恍然大悟,朝廷派过来的官员可能跟他们争权,或者是对他们抱有不太好的目的,但是他们两个是被流放过来的,根本不会跟县令一系产生什么矛盾,反而县令免除了他们的苦役相当于施恩,他们怕是感激还来不及。
这样一想他倒也稳定了下来,又问道:那他要文书做什么?
朝廷日前派了新的安南节度使,这位节度使本来就出身岭南,对这里十分熟悉,手下兵马也很强壮,似乎有些不满如今安南如同一盘散沙的状态,正在开始梳理各地的情况,这就需要县令将人口土地上报,北带县令之前报上去的都打了回来,再不报上去,怕是要不好。
简单来说就是新任安南节度使拳头比较大,还了解当地情况,县令们都不敢跟他对着干,可朝廷文书,尤其是涉及到数据之类的东西都是有一定格式,需要按照那个来写。
北带县令不幸是个半文盲,别说格式了,让他将下辖居民都有多少个,名字都是什么写上去都写不全当地人的名字都是按照当地习惯起的,平日里叫也是当地方言,要把这个方言名字翻译成雅言,就算是长安的博士过来都未必能够做得好,更别说他了。
所以魏思温跟骆时行过来简直是让北带县令看到了希望,骆时行他倒是没怎么在意,主要是魏思温。
魏思温会成为李敬业的谋士也是因为被贬官才到柳州的,可以说李敬业手下的那些人都是官场失意之人。
而魏思温被贬官之前官至御史大夫,别的不说,朝廷上的各种文书那他可十分明白。
骆时行算是沾了魏思温的光,当然魏思温在县令面前也狠夸了一顿骆时行,并且明言:论文采我尚不及此子。
北带县令不太在乎文采,但是多个干活的他也是欢迎的。
于是在安顿下来的第二天,骆时行就跟着魏思温一起开始登记人名,统计年龄。
这个倒也不需要他们挨家挨户去问,有熟悉县城情况的在旁边报人名,他们就音译成汉字写上去。
在一众稀奇古怪的名字之中,骆时行听到了一个略有些耳熟的名字:程敬微。
第9章
骆时行听到这里的时候笔下一顿,抬头看向魏思温问道:程敬微?是不是程务挺将军的遗孤?
魏思温微微一愣,转头磕磕绊绊的用方言问了一下旁边的小吏,小吏连比划带解释说了一堆,魏思温转头看向骆时行说道:的确,他也是被流放至此,怎么?你认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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