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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如今这种简单的加减法才是能够给他带来冲击的东西,因为他也计算过这些,知道有多难,才意识到骆时行计算这么快是多么厉害。
尤其是骆时行几乎是数完了就算了出来,有那么一瞬间,他都怀疑小猞猁不会真的会巫术吧?这是怎么做到的?
骆时行不知道他在想什么,转头看向阿勒真问道:阿兄,煎好盐之后要送到哪里去卖呢?
阿勒真说道:都是成批送到都护府去,你若是不介意,就直接卖给我,我卖都护府多少就给你多少。
骆时行摆手说道:那不行,你运输过去也需要成本的,你给我定个刨除成本的价格就行了。
骆时行没打算派人去都护府了解盐价,这口盐井本来就是阿勒真送给他的,他也没必要搞得这么斤斤计较。
更有何况以后他应该还会有更多的盐井,等盐多了完全可以自己组商队,何必在意这一星半点。
阿勒真也没想过要在这方面坑骆时行,他连盐井都不眨眼的送了怎么可能在乎这点小钱?他给了骆时行一个十分公道的价格。
骆时行随口又问账房先生:这口盐井日出产卤水多少?煎盐多少?
账房先生:
这也实在是太难为他了,他是不管出产了多少卤水的,只管卤水煎成盐之后去称盐的重量然后记录下来。
骆时行一看他这个表情就知道是怎么回事,想了想每天记录卤水产量的确不容易,干脆说道:以后每七天你送一次绳结到我这里来。
账房先生有些诧异:七天?
这么短的吗?
骆时行淡定说道:我需要知道平均每日的产量,然后进行账目汇总。
账房先生缩了缩脖子,祭司说的这些东西他一概都听不懂,一时之间特别担心自己会被赶走,十分弱小可怜又无助。
阿勒真有些好奇问道:阿弟算这个做什么?
骆时行说道:当然是记录账目啊,每年的收入和支出总要记下来,然后总结一下收成和结余。
阿勒真想了想,他对自己的家产好像也没特别有数。
一时之间他都想跟骆时行去学习了!
如果是别人或许还会自持身份不好意思开口,但阿勒真这个人一向比较务实,直接问道:阿弟若是得闲能不能教教为兄这算学相关?
他看得清楚,比起诗词歌赋风花雪月,算学更加实用,至少能够让他对自己身的资产心里有数,对整个北带县的情况也心里有数。
更多的好处他没想出来,但若是去安南都护府述职的时候能够像骆时行那样把账目计算的清清楚楚,必然能够大出风头。
出风头还是小事情,若是能入安南都护的眼,对整个北带县来说都是好事。
他作为瓯雒族的族长,这一辈子肯定是离不开北带县的,他的自主能力也很大,但安南都护府那里掌握着朝廷拨下来的钱财,据说是朝廷安抚他们用的,怎么分都在大都护一念之间。
阿勒真每年都要跟别人争这些钱财,因为他汉学比别人更好,大都护对他另眼相看,每年都给不少。
但这些年来别的部落首领也开始学习汉学,他的优势也不那么明显了。
否则他何必让骆时行写诗呢?不就是为了献给大都护么。
不过现在看来,小猞猁能起到的作用比写诗大多了。
骆时行随口就答应了,反正教一个也是教,教两个也是教,到时候说不定他还要跟他的儿女们一起上课,想想那个场景也挺有意思的。
账房先生听说这个能力并不算神力,是可以学习的当场也很心动,可惜他不敢开口,毕竟他地位低下,哪里能做大祭司的学生呢?
厘清了账目之后,骆时行带着对盐矿的担心被带到了阿勒真在这里的庄子上。
同样是山中的庄子,人家的就明显是度假用的,不像是骆时行跟程敬微两个人在院子里养了各种动物还有许多工具放置在旁边。
阿勒真的庄子上甚至可以说是鲜花遍布,到处都是盛开的鲜花,品种都不一样,好多连骆时行都说不上名字。
阿勒真给骆时行和程敬微两个人都安排了房间。
一开始两个人都没觉得有什么,在条件允许的情况下一人一间房是正常的。
就算在骆时行的规划之中也是如此,然而让他们两个没想到的是晚上睡觉的时候都有些失眠。
陌生的环境外加一个人,让骆时行又有些没有安全感。
缺乏安全感可以说是从他穿越到现在一直都在经历的。
躺在宽大的竹床上他翻来覆去很久都睡不着又不敢去骚扰程敬微。
这么大了还不敢一个人睡什么的好像也有点丢人。
在他努力了很久之后他干脆起来准备去外面走一走,看能不能酝酿一下睡意,结果他刚打开门走出去就听到隔壁门也开了。
而他的隔壁就是程敬微。
程敬微看着骆时行披散着一头弯弯曲曲的头发在外面站着不由得问道:怎么不多穿一点?晚上冷。
他没问骆时行为什么晚上出来,给小猞猁留足了面子。
骆时行抓了抓头说道:哦,我就是出来随便走走,一会就回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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