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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明干的是最为事务繁重的帝王工作,眉间却没什么忧愁的褶皱。
不过他的从容却很快被人打破。
有宫人脚步匆匆地来到书房,进门便跪下汇报:“启禀皇上,忠勇公与诏王殿下又打起来了。”
下落的朱笔悬停半空。
轩辕昭在长吸一口气,又无奈地吐出后说道:“无妨,寿康宫那边的贵重之物朕大都让人收起来了,让他们打就是了。”
每一个字都好像在诉说自己的无奈。
毕竟这十多年来,这样的情况实在过于屡见不鲜。
早年间在他还小的时候,他曾经还是那个傻乎乎地上赶着吃狗粮的傻孩子,后来发现这两个人吵架打架根本就是雷声大雨点小之后,每次也就只在一旁看戏,再不主动上前掺和找罪受了。
而现在,他根本连看戏都懒得去看了。
前来汇报的宫人显然对此并不了解,见皇上一副无所谓的模样,突然惊醒过来自己可能是小题大做了。
可是他已经……
“皇后驾到!”
书房外的太监突然高声宣唱道。
女子一身金红色宫装,唇似桃花、眉如远黛,一双似水含情般的眼眸之中,此时正带着三分焦急和忧愁。
但饶是再不知所措,她的礼仪却依然让人挑不出半点错处。
这名得了消息匆匆赶来的,正是刚刚嫁进宫中还不到半年的皇后。
这位年轻的皇后姓周,出身并不算是特别高,礼仪姿态远远比不上那群从小便以皇后为目标培养出来的贵女们,能做到现在的这个程度,已经是进宫之前,夜以继日地补课练习所取得的成效。
但刨除那些死板森严的规矩之后,遇事之时她还是会经常显得有些慌乱。
不过这点小毛病,在轩辕昭看来根本算不上是缺点。
毕竟这位周皇后,是他自己看上的人。
“臣妾参见皇上,皇上万岁。”周皇后行完礼之后,还是没能完全掩饰住自己的心焦,急忙问道,“皇上,臣妾听闻皇叔与国公似乎有了些矛盾,不知是该……”
后面的话她没说明白,而是等待轩辕昭来进行定夺。
她的母家在朝中势力并不强大,因此对许多往事都知之不祥。
但即使再不了解朝政,对于刚刚打起来的这两位,她还是有所了解的。
知道这两位在皇上心中的地位不同凡响,因此一直敬告自己需要恪守本分的周皇后,还是冒险前来请示了正在处理朝政的轩辕昭。
同时,也是想知道如果再有类似的事情发生,她该如何处置为好。
知道周皇后用意的轩辕昭并没有戳破她,但他还是在心里偷偷叹了一口气。
即使两人成婚已近半年之久,却还是这般近乎相敬如宾的客气样子。
这与他最初设想的婚后生活,可谓是大相径庭。
曾经见过的鲜活模样,婚后根本不见踪影。
没想到这皇宫后位,终究还是成了禁锢她的枷锁。
但轩辕昭与轩辕策相比,就是强了不知多少。
这个皇后是他努力争取来的,他可不会这么轻易就放弃。
于是,他从书桌之后起身,亲自搀扶起了还微微有些弯身的周皇后。
主动牵住对方的手后,轩辕昭笑着对周滢盈,也就是周皇后说道:“皇后有心了,那不如随朕一同去探望一下皇叔他们?”
轩辕昭用没有牵住周滢盈的另一只手,轻轻地拍了拍托在他掌心中的手背。
周滢盈则因为这份过于亲昵的举动,而眸色一闪,低下视线同他说道:“臣妾听皇上的。”
言语间,依旧是君臣间的毕恭毕敬。
不过轩辕昭却并不因此感觉气馁。
毕竟他们还有很久的机会。
于是,两人相伴着,来到了沈竹和轩辕策依旧在居住的寿康宫。
还没等带着随从的二人走进寿康宫的宫门,就突然听见里面传来了一声瓷器碎裂的声音。
周滢盈下意识地缩了一下,被轩辕昭顺势半揽进怀中。
惹得周皇后不好意思地红了脸蛋,然后跟着皇帝小心翼翼地走进了宫中。
尚且没见到沈竹的身影之时,他们二人就先听见了里面传来的人声:“……离我远点,我就不愿意怎么了?大夏天的你身上跟个火炉似的,我不愿意被你抱着睡不是应该的吗?”
话音没落,又有另一道声音从中传出:“那你也不能就这么把我一个人扔在这里,自己跑到隔壁去睡吧!敢情儿又不是冬天你巴着我不愿意放手的时候了呗!有骨气就连冬天也别过来找我!”
只两句对话,周滢盈便已经听得浑身僵硬。
早有传闻,这两位位高权重之人间,有些说不清道不明的关系。
可传闻毕竟是传闻,已经属于皇室秘辛的这些消息,根本不是未嫁前的她所能触及到的消息领域。
因此在听出两人确实有关系的此时,她才会紧张到浑身僵硬的地步。
而且,她与皇上的这位舅舅与皇叔,在婚后,其实也就只有过一面之缘。
毕竟她与两位性别并不相同,连普通人家之中的孝敬婆母都无法做到。
当时的她因为紧张又焦虑,事后根本对沈竹和轩辕策的模样都记不清,只记得对方给了她很厚重的见面礼,似乎还说过一些亲近又体贴的嘱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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