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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后的夫君又疯又茶 第60节

      卢庆一会儿看看情绪失控的女儿,又转头扫视玉家人的表情,眼见着又要谈崩,手足无措间,抬手打了卢素素一巴掌。
    敦厚的大掌打在脸上,卢素素的脸有一瞬间的变形,耳朵嗡嗡的响,回过神来才察觉脸上火辣辣的疼。
    她一脸懵,连哭都忘了。
    “来人!快来人!”
    卢庆愤怒的喊着,喊了一会儿不见人才反应过来这里是玉家,只能吩咐候自家带过来的的丫鬟,“小翠,快把小姐带出去,别让她在这里丢人现眼。”
    小翠从后头走过来,怯怯的看着卢庆和卢素素,过去扶了被打懵的卢素素,把人带下去了。
    看了这一场闹剧,玉天磊渐渐没了耐心,同卢庆说:“您身为府尹能上门来给我们道歉,也算是有诚心,只要卢家不要再来惹事,我们也就不追究了。”
    “好,我绝对不再惹事,一定痛改前非。”卢庆说着,脸又转向江昭元,像是要给他看到自己的诚意似的。
    得到玉天磊的谅解后,卢庆依旧不太放心,毕竟池家拿到的证据太多,万一他们真的往上面告,自己这辈子可就毁了。
    回想江昭元那时对他的威胁,卢庆觉得能扭转眼下这个局面的人也只有他了。
    他小心翼翼的试探:“既然我们已经和解了,那池家那边……不知江公子可否……?”
    当着玉家人,卢庆不敢把自己贪赃枉法的事抖出来,只暗戳戳的试探江昭元。
    “那是自然。”少年说着,看了一眼外头的天色,“时候不早,我该去书院了,就不送你了。”
    明摆着要送客。
    卢庆哪里再敢忤逆他,立刻识趣的告退,“那我先回府了,也得赶紧安排着把素素送走,她现在这个急脾气,指不定又胡说什么,公子可千万别跟她计较啊。”
    “嗯。”江昭元很是随意的应了一声。
    作为主家,秉着待客之道。玉天磊和玉黎清都起身去送卢庆,同样是客的江昭元依旧坐在前厅上,慢条斯理的喝茶。
    卢家的马车从府门外离开,站在大门外还能隐隐听到马车里姑娘的哭声。
    路上的街坊认出那是府尹家的马车,又听到卢家小姐的哭声,不免猜测,玉家是摊上了什么事,怎么卢家小姐进去一趟,出来就哭成泪人了。
    玉黎清扶住父亲半边胳膊,和他一起往府里走,关心道:“父亲,你还好吗?”
    玉天磊重重的叹了口气,哽咽道:“我没事,就是方才听府尹说起,有点想你母亲了。”
    时光荏苒,对她的思念却没有因为时光的流逝而变淡,偶尔涌上心头,便如蚀骨一般难熬。
    回想亡妻的音容笑貌,心中越发沉重,他轻声说:“我本想着,等你成了亲,今后有了依靠,我就是死了也没有遗憾了。”
    一句话戳中了玉黎清的痛心事。
    她清清楚楚的记得,前世父亲过度操劳染了病,病重之时分不清梦与现实,不住地呼喊着母亲的名字,就好像是要去天上与她相逢。
    心头一阵伤感,眼中泛着泪花,不忍在父亲面前落泪。
    玉黎清强打精神,往父亲肩膀上靠过去,笑着说:“父亲别说这种话,要是给母亲听见,一定会揪你耳朵的。”
    忆起旧事,玉天磊轻笑一声,“她从小就爱欺负我。”
    说着又一声哽咽,生了皱纹的眼角微垂,“我愿意给她欺负到老,她却不等我……”
    玉黎清甜甜笑着,隐去了眼中的水色,挽住父亲的胳膊轻轻摇晃,“母亲在天上保佑我们呢,父亲一定能健健康康,长命百岁。”
    “我自然要活得久一些,还得看着你成亲生子呢。”玉天磊笑着拍拍她的手背。
    “怎么又说到女儿身上了。”玉黎清撅起小嘴。
    “江公子明年开春就科考了,等他科考过后金榜题名,我就派人跟侯府那边商量你们的婚期。”说起玉黎清的未来,玉天磊一脸憧憬。
    “啊?”玉黎清却没那么高兴,“这也太快了,父亲是嫌弃女儿调皮,等不及要把女儿嫁出去了吗。”
    玉天磊揉揉女儿的头,笑说:“你这傻孩子,只是借着那时候商量婚期,真定下来,估计也要到明年的秋冬了。”
    玉黎清默不作声。
    从小看着父亲和母亲琴瑟和鸣,在她记忆里,夫妻就应该像她父母那样无话不谈,相互依靠。
    可是……她和江昭元真的能一对知心知意的夫妻吗?她有点迷茫。
    如同今日之事,她一开始就没想着去找江昭元帮忙,结果还是他把问题解决的。
    尽管不知道他到底做了什么,但从卢家人的反应来看,一定是江昭元那捏住了他们的命脉,才逼着他们不得不来认错。
    也因着是被逼无奈才认错,所以卢素素才那么抵触。
    与父亲分开后,玉黎清来到前厅,果然见到了还没离开的江昭元。
    方才说着急去书院,过了大半晌都没动身,定是故意在等她。
    见她走到前厅外,江昭元站起身微笑着向她走过来,提议道:“今日天气不错,不如我们一道走?”
    从玉府去私塾和书院有一段是同路,只是书院是早上到晚上退,而私塾的时间更短,上午到,中午退,因此两人很少在早上一同出门。
    玉黎清正好也有事要问他,便答应了下来。
    二人身边只带着贴身服侍的人,并不乘马车,而是走着去。
    晨起的曦光从街东侧照到西边,热闹的菜市场,热气腾腾的早点铺子,还有玉黎清最爱吃的糕点铺,伙计开了门,在前头摆上了新鲜做出来的糕点,热乎乎的飘着香气。
    还没走到铺子面前,口水就止不住了,趁着排队的人还少,忙去买了四份他家老师傅亲手做的莲蓉酥和豆沙饼。
    买来送到他们手里,主仆四人,正好一人一份。
    给了吃的便好开口问话了。
    玉黎清试探道:“江昭元,我有话想问你。”
    江昭元走在她身侧,转过脸来天真的看向她,“清清想问什么?”
    玉黎清小声道:“昨天卢家找人去布庄那边闹事,我本想去池家找叔父帮忙,就得知有人去池家状告卢庆,这也太巧合了吧……我想,是不是你……”
    说着,小心翼翼的观察少年的反应,生怕自己猜错了,会让江昭元觉得她多疑。
    少年微微抬眸,轻声答:“是我。”
    “哦……”玉黎清愣了。
    这么简单就承认了?
    来不及惊叹他到底用的什么手段搜罗来那些证人和证据,玉黎清忽然想起江昭元和卢庆在前厅上打的谜语,忙问:“那你刚才答应了他,是要放过他吗?”
    “我有说过吗?”江昭元疑惑着,好像真不记得了。
    “有啊。”玉黎清着急道,“你亲口答应了人家,总不会连自己说的话都忘了吧。”
    少年淡笑着,黛色的衣裳在温和的阳光下泛着淡淡的柔光,外套一件淡青色纱衣,腰间系一条黑色腰封,沉稳肃穆的颜色衬得腰间碧绿的翡翠通透清凉。
    “我又不是官,哪有那么大的本事能说放过就放过,既把证据都交了过去,如何处理自然要看通判的决断,哪里是我能掺合的。”说的十分谦虚。
    玉黎清听来越发疑惑,“那你刚才说那些,骗他的?”
    “这叫安慰,怎么能是骗呢。”江昭元说着,指尖勾勾她的衣袖,举手投足满是稚嫩的少年心性。
    “哦——说的也是啊。”玉黎清忽然觉得他说的很有道理。
    抬手去摸他的头,少年乖顺的稍稍低下身让她摸,像只讨宠的小狗,叫玉黎清见了心生欢喜,“你这机灵的脑瓜,真是做官的料。”
    两人走在街上有说有笑,时不时还勾勾手指,对着笑两声,像一对普通的情侣。
    路上的行人远远见了少年与少女,也只在心里欣羡他们年轻而勃发的情感,走的近了看到二人的相貌,眼睛便移不开了。
    那小姐生的水灵可爱,走在身边的公子却是少见的绝色,只淡淡一个微笑便要勾了人的魂魄去。
    习惯了旁人的视线,玉黎清并不过多关注,好奇的追问江昭元:“那你是怎么找到那些物证和人证的?”
    “自是费了一番手段。”少年不动声色的扯谎道,“书院里有些人脉,四处请人去打听,从早到晚,费了好一番功夫呢。”
    所以他昨天夜里才那么安分,原来是去忙这事儿了。
    玉黎清越听越觉得他值得敬佩,为了揭发贪官这么努力,真真是与从前不同了。
    “真是辛苦你了。”
    江昭元腼腆的微笑着,并非他一定要瞒着清清,只是影卫都在暗中行事,若被旁人知晓他们的存在,这步棋就算废了。
    况且,影卫办事的手段不算光彩,只要能把事办成,过程如何,他向来是不过问的,但能被他收下做暗中的影子,手上又有几个是干净的呢。
    处理掉卢庆还是次要的,重要的是——要讨赏。
    没有好处的事,他可不做。
    少年背起双手,歪过头问她:“我办成了这么一件大事,清清是不是该给我点谢礼?”
    “额嗯。”玉黎清犹豫了一下,想着他费了这么一番功夫帮忙解决了她家的麻烦,自己于情于理都该跟他道谢。
    既然他说了要谢礼,她便点头应下,大方道:“说吧,你想要什么,我通通买给你。”
    上个月赚到的银子还藏在房里,父亲每个月还会给她些银子,应当能买得起。
    闻言,少年却不悦的嘟起嘴来,“我看上去很缺银子吗?”
    玉黎清小声道:“你好像手头一直都不宽裕啊。”
    自打住在一起,她就没见江昭元花过什么大钱,毕竟是个不受宠的,爹不疼娘不爱,一定没存下多少私房钱。而且侯府也如他所说并不宽裕,所以缺银子也正常。
    而且他也不需要多少银子,笔墨纸砚有人送,衣食住行都有她家解决。
    “我要的东西可不是银子能买来的。”少年严肃道。
    “那你要什么?”玉黎清不解,想着就有些心虚,该不会又是要亲亲吧?
    那也太简单了些。
    想到这里,她不自觉得咬了一下牙。什么时候开始,她竟然觉得江昭元向她索吻是一件很正常的事了。
    和他在一起,脑子都不清醒了。
    少年酝酿了一会儿,将鬓边的碎发撩到耳后,露出白净的脖颈暴露在升起的阳光中,轻声说:“我想让清清陪我去一次乐坊。”
    闻言,玉黎清停下了脚步,侧过身皱眉问:“你怎么会想去那种地方?”
    少年停在她身边,面对着她,天真道:“听乐赏舞,有何不妥?”
    “父亲说那里莺莺燕燕,鱼龙混杂,不让我去,而且听多了浓词艳//曲,会磨人心智,可千万不能过去。”
    玉黎清说着乐坊的骇人之处,张牙舞爪的比划着,想要打消他的念头。
    见她如此抵触,少年并没有继续坚持,只是失落的垂下头,可惜道:“先前听闻扬州乐名扬天下,在这住了几个月都没能见识一番,前些日子好不容易托人订下了妙音坊夜里的雅间,既然清清不愿相陪,我就只能退掉了。”
    “你订了妙音坊的雅间?”玉黎清两眼放光,惊叹道,“他们那儿的雅间可不好订,光定金就要五十两银子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