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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雪怕痛又怕冷,却生生病死在底舱。她死前,该有多绝望啊。
她的尸首,已经化作灰消失在了这江水中,就连最后一面的机会,都不再给他。
如果,如果当初她没有救下自己就好了,这样,她也不会经历这么多颠沛流离,此生,都只会是松州城无忧无虑的汪听雪。
穆元闭了闭眼睛,纵身一跃,跳进了滚滚淮江。
冰冷的江水不断的涌来,穆元喘着气被熟悉的钟声惊醒,看着眼前的云纹床帐,他仍有些不知今夕何夕。
原来,只是一个梦啊。
但冥冥中,穆元却知道,那不是梦,那是前世。原来肃王,就是替妻子入土为安的那个人。
第一次,穆元由衷的感谢上苍,庆幸听雪与肃王相识,看着京城的方向,他默默的想道,就是不能在和你再在一起,知道你还活在这个世界上,真是太好了。
“叮叮叮叮叮……”
闹钟刺耳的铃声从枕边响起,洗的发白的粉色卡通被里伸出一只莹白的小手关上了还在辛勤工作的闹钟。
童凝伸了个懒腰,打着哈欠下了床。
不到十平方的小房间里,除去单人床和书桌衣柜,留给少女走动的空间实在算不上宽敞。
她套上蓝白相间的校服,捋了捋凌/乱的长发,开门出了卧室,转身进了隔壁。
和她狭窄的小房间相比,这间宽敞的卧室不仅装潢精致,四处点缀着充满少女气息的蕾丝,梳妆台上还摆满了价格不菲的各种首饰。
童凝打开安娜苏的化妆盒,随手拿了只水晶发卡将眼前又长又密的齐刘海向一侧夹起,露出了一张精致清艳的小/脸。
“童凝!谁允许你进我房间的!啊!你还拿了我的发卡!妈!”
童凝左右打量着镜子里的自己,理都不理尖声惊叫少女,仿佛那只是无关紧要的噪音罢了。
少女见童凝不理自己,一个箭步上前就要扯下她头上的发卡,看着童凝那张我见犹怜的小/脸蛋,她又嫉又恨,出手的方向也从头发转移到了脸颊,哼!看她不撕烂这个死丫头的狐狸精脸。
童凝爱惜的摸了摸这辈子的小/脸,侧身避开张牙舞爪的少女,顺便伸脚一绊,看着摔了个狗啃泥半天爬起来的少女,童凝扁了扁嘴,两行清泪就落了下来。
“小冰,爷爷奶奶今年给我的压岁钱你不是借走了吗,好几千呢!”
“一个水晶发夹,连利息都算不上。你对我这么小气,我还是你亲姐姐吗?”
一边说着,童凝顿了顿脚,擦着泪就往主卧跑去,此时童国源正皱着眉头看向替他打领结的妻子,“一大早就鬼喊鬼叫,你怎么教的女儿!”
不等一副小媳妇样子的宋如梅回话,摸着眼泪的童凝就一把推开门,“爸爸,小冰她太欺负人了,呜呜呜,她说,她说我不是她亲姐姐!”
“难道小冰不是爸爸的孩子吗?”
捂着眼泪的少女透过指缝看向呆若木鸡的两夫妻,男的满脸铁青,女的一脸尴尬,心中顿时窃笑不已。
童国源闻言大怒,他一把推开试图挤出笑的宋如梅,抬手就赏了追出来想要诉苦的童冰一个耳光,“你胡说些什么!什么叫小凝不是你亲姐姐,你要气死我是不是。”
还准备找亲妈告状的童冰被一巴掌打倒在沙发上,刚想回嘴,就被宋如梅一把抱进了怀里,“孩子不懂事,你一个大人跟他计较什么。”
宋如梅垂了垂眼,掩去心底对童凝的怨愤,“都是一母同胞的亲姐妹,小凝,你就原谅妹妹一次好不好?”
童凝嘟了嘟嘴,扭头看向一时激动后有些讪讪的童国源,“妹妹和妈妈亲,我和爸爸亲。爸爸,你说我要不要原谅小冰。”
童国源咳了咳,“原谅,原谅。小冰,是爸爸不好,爸爸一时激动。你想要什么补偿,都跟爸爸说好不好。”
童冰胜利的看了看童凝,“爸爸,我要iPhone X 。”
童国源当即点头同意,宋如梅趁机上来拉他的手和童冰握在一起,一家人言笑晏晏,一派幸福美满的模样。
被忽视的童凝也不生气,看了看表,转身回屋洗漱。
这一次,她穿越的宿主名叫童凝,今年17岁,在市一中读高二。
说起童凝的遭遇,即使是久经世事如任期期,也不免心生叹惋。方才的童国源和宋如梅,并不是童凝的亲生父母,而是她的小叔小婶。
童凝的父亲本名童国江,不仅是童家长子,更是童家最有出息的人。家境贫寒,品学兼优的童国江早年考上帝都大学,在学校不仅成绩优异,更结识了妻子许蕊。
许蕊家境优越,父亲是A市一家中型公司的老板,更是家中独女。童国江和妻子结婚后,就进入了岳父的公司,靠着出众的才能很快获得了业界的肯定,岳父死后更是一手撑起了家业。
然而天有不测风云,在童凝七岁那年,带着女儿外出郊游的童国江夫妇发生车祸,当场去世,活下来的,只有因为受惊而失去所有记忆的童凝。
面对巨额财产和失去记忆的唯一继承人,童国江的父母沉默了,他们默认了小儿子童国源欺骗如同一张白纸一般的童凝他们才是童凝的父母,而这一切的目的,都是为了霸占许家的公司。
因为许蕊的父亲担心独/生/女儿嫁的是不怀好意的中山狼,死前将所有的财产以信托基金的方式转给了刚出生的外孙女/童凝,并且在信托合同中备注,一旦童凝死亡,基金将自动捐给慈善组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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