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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叶知秋已经滚蛋,离了导师的手他肆无忌惮,「小导师」脾气温和,很尊重学生多样性,简而言之,管不住他。
    开大组会的时候一个小组负责人讲述他们组的研究成果,错误连篇也就罢了,偏偏嗓门洪亮,把睡觉的叶知秋给震醒了,叶知秋揉了揉眼,打算来个回笼觉,但这位小组负责人滔滔不绝地讲错误的研究结果。
    叶知秋本人毛病多得数不完,其中影响比较大的毛病是好为人师、强迫症和完美主义。
    叶知秋好为人师的毛病比较严重,听到错误答案就想纠正。但这里是组会,绝不是他出风头的地方,叶知秋捂上耳朵,权当没听到,试图让自己睡着,避开荼毒。
    小组会负责人见到有人睡觉,颇觉自己不受尊重,又提高了几分音量,就算叶知秋捂上耳朵,声音仍然坚定地穿过他的手掌,钻入耳朵,传进大脑。
    叶知秋烦躁地换个方向睡,心里抓心挠肝的难受:这里怎么能用21%呢,这特么不得脆皮死,还没打中怪兽,后坐力先把自己手崩了。哪位卧龙凤雏想出来的21%?还有直径用了6mm,那现在用的子弹就得改,但是再改效果就要大打折扣,换成6.18mm不好吗?
    叶知秋心里的弹幕一条接着一条,这位小组负责人还在喋喋不休。叶知秋实在难以入睡,并在心里指手画脚的发誓再也不来听大组会。
    这个组有毒么,这数据是编的吧。
    叶知秋听了整整两个小时,百爪挠心。要命的是他发现大家都很认可这个数据——主要原因是这部分数据是这个小组在做,其他人没有话语权,因此不开口质疑。
    他导师听完敲定:“那么就按这个数据做,做完第一批成品灵异管理局的刘副厅要试。”
    刘副厅,算叶知秋的半个爹,从小到大叶知秋的家长会都是刘副厅去开的。
    得,总不能让亲爹的手被后坐力崩。
    叶知秋举手:“我有疑问。”
    如果时间倒流,叶知秋要狠狠骂过去的自己:就你能,就你牛逼,整个研究大组那么多人,就你看出来了?就你能显摆?
    叶知秋上去拿着粉笔把那些数据的问题一个个纠正,一条一条说,条理清晰,逻辑严谨,论证完整,掷地有声,最后把粉笔放下,像老师般双手撑在讲台上:“姜老师,你确定你们小组提出的这组数据能用么?”
    全场寂静。
    叶知秋继续:“还有其他疑问么?”有疑问就提,我一个个怼过去。
    “没有了。”小组发言人说。
    “好。”叶知秋从讲台上下来:“那我撤了,这个数据你们再重做一下。”嚣张得仿佛他才是课题总负责人。
    “我有。”从叶知秋上讲台就沉默不语的导师冷不丁阴森森开口,拎住叶知秋的后脖颈,“你在我课题组混了这么久,活没干一件,我还当你是个半吊子呢。”
    叶知秋:我……我可以解释。
    “从今天起,你给我回大组,每天报道,你的桌子直接搬到我办公室,我盯着你干活,以后每天早上给我回报你今天的计划,晚上汇报结果,干得比实验室任何一个人少,你看我怎么收拾你。”导师道:“我不信我扳不动你这根懒筋。”
    叶知秋:救、救救我。
    叶知秋求助地看着在场的所有老师,特别是自己新分配到的小导师,期冀哪位导师开口留下他,救他出火海,大家纷纷摇头笑他,一个个从他身边走过,拍拍他脑袋:“老实点吧你。”
    后来叶知秋才知道,导师把他扔去小导师那儿的第一天,他的半个亲爹刘副厅亲自给导师打了电话,说了叶知秋的情况,并手把手教他导师怎么把叶知秋逼出来。
    所以那天小组发言人讲的都是叶知秋懂的部分,声音还巨亮,专门朝着吵醒叶知秋去的。
    从此开启了叶知秋悲惨的课题组生活。
    除了众所皆知的懒,他还桀骜不驯爱顶嘴,和导师一个问题能吵好几天,非得争个对错,讨人嫌的很。
    他在导师手底下艰难苟活七八年,挨过的训能绕地球一圈,被踹的经历也不少——刘副厅教他导师的,不打不成器,还把以前收拾叶知秋的鸡毛掸子给导师送过来,导师觉得用鸡毛掸子不大文雅,束之高阁,还是踹起来解气。
    每次他去导师办公室,隔壁老师们就能听到他导师的怒吼声,有时叶知秋跟他对吼,更多的是单方面挨骂。
    贺闻昭在的时候,他是灵异管理局的大金主,也是实验室的资方,听到会解救一下叶知秋,但他经常不在。
    于是每次导师在这边发火,挨骂的叶知秋就能听到其他办公室老师们的哄堂大笑,以及间杂着几声「又拱火了」。
    心理阴影太大,导致叶知秋见到带有他导师气场的人本能的发怵。
    林名瑜的语气像极了他导师,“这就是你写的作业?”
    “就是你说有打击非人类生物的武器?”林名瑜问。
    “昂。”叶知秋悄悄离他远了一步,林名瑜拉着脸的时候跟他导师更像了。
    “哗众取宠!”林名瑜斥责他。
    叶知秋皱眉,就算是他导师在这里,要是这么点评他,他也是要吵一架的,“你们问有没有,我说有,为何叫哗众取宠?如果你们觉得一定没有,还提问干什么?”
    林名瑜蔑视地看着他,“证据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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