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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初一愣,他对篮球没什么兴趣,这些年他一直都没看过,左溯辞有比赛也从来不会叫他。
但这次左溯辞都已经这么问了,那洛初也不好直接拒绝:“嗯……有时间的话,应该会去看吧。”
左溯辞唇角弯了弯:“好。”
篮球比赛当天早上。
“今天有事吗?”洛初刚一走出房间左溯辞就问道。
冷不丁的,刚睡醒的洛初没反应过来左溯辞是什么意思,他懵懵摇了摇头:“没……”
“也就是说时间很充裕了?”左溯辞看上去心情不错。
“嗯。”洛初下巴一点一点的。
左溯辞给洛初倒了一杯豆浆:“天气预报说今天下午有阵雨,要是下雨的话我们就去室内体育馆,不下的话地点照旧。”
聊到这,洛初才明白左溯辞的意图。
左溯辞大早上就和他说这个,给他的感觉是很希望他去。
清晨阳光明媚,洛初心情也不错,他偷偷抿了下唇,端起豆浆,多少有点装模作样:“好吧,知道啦,有时间的话我会过去的。”
他这样说了,左溯辞就知道他一定会来。
但下午三点五十,距离篮球赛开始还有十分钟时,左溯辞还没在观众中看见洛初。
“会不会洛初已经来了,是你漏看了?”左溯辞一边扫视观众席,一边皱眉询问旁维。
“左哥啊!你就交给我这一个活我怎么可能办不明白?我一直等着洛初来就把他带到你给他留的最佳观赛位置,但我没漏看,洛初是真没来。”
直到比赛结束,左溯辞给洛初留出的位置都是空着的。
就在左溯辞想要给洛初发微信询问时,学姐的电话先一步过来了:“左溯辞,洛初现在人在医务室,你快过来看看!”
“他怎么了?”左溯辞的眉头顿时高高皱起。
“张权不小心把他鼻子打出血了,我们以为很快就能止血,但这都二十多分钟了,洛初还在流血!”学姐语气惊慌,她显然被洛初流血不止的样子吓到了。
来不及换衣服,左溯辞攥着电话大步走出场地。
医务室外面的台阶上滴落了几滴鲜红的血,进了门,走廊的地面每隔几步便会再出现一滴血,和没有杂色的纯白地面形成鲜明对比,左溯辞的脸色愈发难看,他攥紧拳头加快了步伐。
他找到洛初时,洛初正坐在床边仰着头,半闭着眼,纤细手指攥着床边铁栏,看上去脆弱又无助。
那套洛初穿上去特别好看的演出服上此刻布着斑驳血迹,从前襟到下摆,出血量多得已经不像是单纯的鼻子出血了。
洛初的肤色本就要比正常人白,此刻更是面无血色,脸白的像一张纸,无力地仰着头任由校医处理。
左溯辞的心顿时狠狠揪了一下,他快步走近攥住洛初手背。
洛初脑袋嗡嗡地疼,他眼皮轻轻颤抖着,从到这里后他就一直没什么焦点地看着洁白屋顶。
他忍着头痛晕晕地想,左溯辞的篮球比赛他还是错过了。
左溯辞打篮球那么厉害,他还一次都没见过呢,可惜了,当时他都走进更衣室要换衣服去篮球场了,结果篮球场没去上,倒是来了校医室。
他正想着,冰凉的手指就忽然被一双温热的手攥住。
下一秒,左溯辞的脸忽然闯入洛初视线中。
“洛洛?”左溯辞声音非常轻,他把另一只手伸到洛初后脑轻轻托着,帮洛初缓解这个姿势带来的酸痛。
乍一听见他的声音,洛初像是没听太清一样,轻轻蹙了蹙眉,眼神还有点对不上焦。
看见洛初这个样子,左溯辞的心骤然缩了一下。
洛初哭过。
只一眼,左溯辞就可以断定。
洛初的皮肤特别敏感,每次洛初哭的时候眼周一圈都红红的,红得快,但消红却很慢很慢。
泛着红意的眼尾此刻还留有一点水痕,长长的睫毛上也沾着几点细小泪珠,看得左溯辞心疼。
左溯辞没有先问洛初怎么了,也没有问把洛初弄成这样的张权人在哪,他问的第一句话是“疼不疼?”
疼的。
鼻血乍然流出的那一刻,洛初是疼的,很疼很疼。
但一路忙忙叨叨来到这里,又被校医围着这样那样处理着,周围的人要么不认识,要么认识不过三四天,洛初最疼的那十几分钟也没和人说,他自己疼着疼着就有些麻了。
他以为自己不疼了,但现在被左溯辞这样一问,他发现自己还是很疼。
洛初无意识反握了一下左溯辞的手,像雨天的幼儿园里终于等来家长的小孩一样寻求庇护,他的声音小到只有左溯辞一个人能听见,带着微弱的哭腔:“疼,疼,左溯辞,我疼……”
左溯辞嗓音低沉,他牢牢盯着洛初的眼睛哄着:“忍一忍,血马上就止住了,很快就不疼了。”
娇气的人受了伤挨了痛就是这样又喊痛又黏人,刚才洛初表现出的安静都是假的。
他一声不吭是因为身边没有能让他显露真正自我的人。
就像摔了跟头的孩子一样,心疼他的家长在,他才会格外卖力的哭闹。
跟着洛初一起来的学姐和其他同学全都目瞪口呆地看着洛初和左溯辞。
眼前这个左溯辞还是他们平时认识的酷哥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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