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会议室在A座三楼,要绕过连廊,再换乘一台电梯,吴铜私心里觉得这位顾保镖挺受老板器重,便也主动对他抛出橄榄枝,边走边说:“小王说你在打听姜总的喜恶?”
顾江阔一噎,莫名心虚:“嗯。”
“不用不好意思,这才是正确的工作态度,小伙子,有前途。”吴铜推了推眼镜,“其实论对姜总的了解,我也算是专业人士。”
顾江阔眼睛一亮,做洗耳恭听状。
吴铜悄声:“我是把你当自己人才说的,姜总他其实胆子很小,看到条死狗都会害怕,你跟他外出的时候,注意一点,遇到死猫死狗的,绕着走,千万别吓着他了。不过不能做得太明显,老板嘛,是很要面子的。”
“哎?听到我说话了吗,”吴铜戳戳顾江阔,结果戳到一手硬邦邦的肌肉,“走神了?你笑什么?”
顾江阔摇头:“没什么。”
他悄悄揉揉耳朵,心里忍不住想:竟然怕死狗?
好、好可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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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总还不知道自己被一张照片吓到炸毛的小秘密,并没有守住,还被得力下属宣扬给了贴身保镖。
他今天穿一套成熟稳重的藏蓝色西装,正和自家小妈、以及胞弟、律师等人商讨正事,看到敲门而入的顾江阔,持重地一点头,示意他过来。
第8章
这时候协议签署已经接近尾声——股权转让比例都是现成拟好的,双方都没有异议。
一切都进行得很顺利,比想象中还要快,姜粟签好字,就凑到姜糯身边,正傲娇地犹豫要不要跟自家哥哥说几句话,就见门外进来一个陌生面孔,小麦色皮肤,身材高大,将一身西装撑得有型有款,一脸凶相,像外国电影里的杀手,好像随时能从腰间掏出一把枪来,姜粟看一眼,就下意识往后挪,直躲到姜糯身后,悄声问姜糯:“这谁啊?”
顾江阔并不知道姜粟的身份,怀着激动的心情找过来,结果一进门就看到个清瘦的少年,黏黏糊糊地往自家老板身边贴,和自己对视一眼之后,甚至直接躲到姜糯身后,贴着他的耳朵说悄悄话!
顾江阔没控制好情绪,脸色刷一下子难看起来,就听那小少年声音拔高了些:“你怎么请这么个保镖,长得好吓人啊!”
顾江阔脚步一顿,沉沉地看向他。
平心而论,顾江阔长得不丑,浓眉高鼻,骨相立体,只是面无表情看人时,气质凶横,尤其对同性,有股天然的压迫感。
姜粟被看得炸毛,告状:“你保镖瞪我!”
姜糯:“?”
姜糯抬眸看过去时,顾江阔已经倏然收回视线,有点无措地看着姜糯。表情变化之快,让姜老二震惊。
“他真瞪我了刚才!”姜粟超大声,“你从哪儿请的保镖啊,燕林电影学院川剧变脸系吗?”
姜糯的视线其实一直没离开过顾江阔,眼见着顾江阔那无措的眼神维持不住,几乎生出杀意,姜糯青筋一跳,直接一暴栗打在姜粟脑袋上:“闭嘴!”
“给顾江阔道歉!”
可姜粟就是个叛逆期的熊孩子,非但不道歉,还委屈地提高嗓门:“你怎么向着外人?”
姜糯这个气。
这可是未来的顾总,我好不容易把人请回来拉关系,你却跟他结仇?这时候一直没说话的小妈劳美琴也出来煽风点火,“阿粟,你分清楚,在你哥眼里,你才是外人,咱们娘俩都是。”
“……”姜糯最讨厌这个什么都不会,却阴阳怪气十级的小妈。
他懒得跟她对线,准备直接出杀手锏,却瞥见顾江阔神色忽然缓和了。
顾江阔也在看着他,四目相对之时,顾江阔已收敛了方才的气势,走过来,小声说:“原来他是你弟弟啊?”
气氛瞬间就和缓下来。
姜糯不太情愿地承认:“是我不争气的亲弟弟。不好意思啊江阔。”
“没关系。”顾江阔态度瞬间和软,大狗狗似的温声说,“这没什么的,我不会跟小孩子计较。”
姜粟:“???”
姜粟:“谁是小孩子?顾……顾什么,你以为你是谁,轮得到你跟他说计较不计较,我跟他才是一家人!”
“够了!”姜糯终于忍无可忍。
姜大少爷不是那种会动手打人的严厉兄长,又因为劳美琴这个后妈的存在,姜粟的童年一直不完整——没挨过哥哥的打。
不过,这并不意味着他没有作为兄长的威信。
姜大少爷制裁人,从不用武力,更喜欢文文明明地掐准七寸,一掐一个准,他拿起那份股权转让合同:“依着父亲的书面遗嘱,股权即便转给姜粟,你们也只享有收益权,如果想转卖,只能卖给姜家人——也就是我。”
劳美琴张张嘴,似有不满,就听姜糯继续道:
“我如今是姜氏集团的董事长,也是最大的股东,如果你们敢用股权,做些损害姜家利益的事,我仍有办法让你们怎么把股权吃下去再怎么吐出来,听懂了?”
劳美琴彻底闭嘴了。
“还有,”姜糯叫住姜粟,“你还没道歉。”
姜粟:“……”
姜粟看着自家大哥,墨发明眸,唇红齿白,尤其在他身边那个黑大个的对比下,像个弱不禁风的白面书生,可不知怎么,他竟有种“封建大家长”的既视感,让姜粟打心底里发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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