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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晚玑闻言卸下了那张谄媚的笑脸,转而蹙眉瞪他,“你别给我装傻,把铜币还给我。”
“方才不是说过,得待我寻到此物。”
“你现在不就能去找么?我就在外头等着,待你寻到拿出来给我便是。嗯…倒也不用这么麻烦,托个下人拿出来就行。”
高泞心中暗“啧”了一声,“那小小铜币,兴许是要花上一阵功夫。要不李兄留下住处何在,待寻到后我便亲自送去。”
好啊,李晚玑想,平时乐呵乐呵的,这时还真把他当傻子了?他顿时气得发笑:“多谢将军好意。既然您今日…看起来是多有不便,那我明日再来,望届时能拿回我的东西。”他特地在最后几个字加重了语调,但还是觉得自己少了几分威严。
想着,他的目光扫过高泞腰上的佩环。高泞看着他一副气势汹汹的模样觉着颇是有趣,见他眼神死咬在那块玛瑙佩环上,定是又在动些什么歪脑筋。
眼神的注视令他想起云良阁空屋中的那抹不属于他的温柔神色,高泞再一次被内心的冲动推向前。
他将腰间那枚玛瑙铜币取下,放到李晚玑手中:“待我寻着,你便拿着这枚,届时一物换一物,你看可好?”
李晚玑被他反常的举动吓了一跳,以为对方有读心神术,竟能窥探到他内心所想。可既然是自己送上门来的,哪有不拿的道理。“那自然是好的,将军可要说话算话。”
高泞笑着回应他:“说话算话。”
简单用过晚膳,高泞独坐书房内,翻着些无关紧要的东西。
是画本。自八年离京后他便没有再看过这些,至今也不知卢怀钟在生辰赠他的那册画本中述了些什么内容。而今日进书房才发现,台面上不知何时竟摆着册画本。
里头讲的是老生常谈的故事,大致是书生寒窗苦读考取功名,歌颂学子不易,却又惹人艳羡,艳羡那功名后的利禄,教人忍不住踩进科考的漫漫长路之中。
手指一页一页地揭过粗糙的纸面,高泞不自觉地动了动嘴角,若没有发生变故,他或许也是那长路中奋战的一员罢。他合上那册子,放松慵懒地靠在椅子上。
自从回了京城,那些过往的片段犹如皮影默戏一幕幕浮在他脑中,站在这片土地上的事实总是比数年空想来得更有实感,他也常常在发愣时朝旧府的方向望去,可也仅仅只是坐在府中望,高泞从未在归京后靠近那片区域。
是不敢,是不忍,是不能。远远念着足矣,再进一步的东西,他不敢碰。
高泞用指关节狠狠揉着太阳穴,想起这些东西总会令他心烦意乱,悔自己无能,恨自己无为,几年来好不容易垒起的无情似乎也在即将破碎的边缘。
他想起今日一时冲动交出去的玛瑙铜币,他觉得这样不妥,他不该那么做。可他不明白为何会在那一刻出现那种想法——他希望李晚玑能借此发现端倪,借此发现他是谁。
很可怕的想法,甚至不是第一次有这样的想法。分明这个破绽会令他生危,同样亦有可能会害得李晚玑因他处于困境,可他还是那么想了。
李晚玑与他,似是有什么在无形牵引着……这样不好,对谁都不好。
他愈发头疼,可有些东西就像那亲手交出去的玛瑙玉佩一般,皆是定局。
“将军,我能进来么?”
高泞沉沉叹了口气,随后朝着屋外道:“进。”
卢怀钟得允后,确认四下无人后方推门而入。“少爷,您要我查的东西已经有了些眉眼。”
高泞示意他继续说。
“蒋昇押进去后还是在一个劲地说自己没伤人,狱卒本是嫌他烦不理会,后有人不知用了什么法子打点了,现在正好吃好喝的伺候着呢。”
“可有查到是谁?”
“这就不得而知了,那铁笼密不透风,能听到这些已是常人难及的了。但能做到这个的定不可能是塞了几枚银子这么简单,再怎么说那些证据送上朝廷,谁也保不住一个叛国之徒。”
高泞合上双眸,心中大致有了数,“其他的呢?”
“衙府做事利索,东西似乎是已经送进去了,只是不知为何却迅速送到了圣上面前,如今证据确凿,克扣军饷一事怕是不后久便要传开了。”
“还有呢。”看不见的地方,高泞的手指有韵律地敲着椅子的扶手,这些都不是他现在想知道的。
卢怀钟先是挠了挠脑袋,随后很快便反应过来:“对对!今日稍加打听了一番,原来城中百姓俱是不满这衙府的。听说这衙府形同虚设,百姓受了冤他们寥寥带过,似乎已持续数年。
咱们街口那个食肆的老板说,他曾在店里抓了个贼,夜夜来他这偷油水,他蹲到人把人抓去衙府,谁知衙府竟给那贼说教一番便放了。街尾那户人家一年前走丢了女儿去报官,到现在都没得到任何消息。
………”
卢怀钟一桩一桩地将事情铺开在高泞面前,他顿时笑了起来,本就合着的双眼眯成了好看的弧度。
“原来如此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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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上好(我说是早上就是早上
立个flag,争取以后周更万字…!嗯希望这次不是画饼了))家人们可以一起监督一下的说(特殊原因除外),更新一直不稳定还是有点不好意思…总之会努力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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