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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哎李什么?”小心思被人戳穿,李晚玑转身准备与他好好说教一番,“李晚玑是你叫的吗?叫哥……”
    话忽然卡在喉咙里,他带着唾沫把没说完的话咽了下去。二人的唇险些就要碰上,又或是已经轻轻擦过,高泞这才往后退了一步,给两个人中松开一段距离。
    但这让李晚玑更加移不开眼。
    高泞刚出浴,浑身还散发着淡淡香气,披散的乌发随意散着,身上虽挂着他方才随便塞进去的袍子,但只是用腰带系着,下身遮得严丝合缝地,本该套在上身的衣裳却被他褪下,松垮地垂挂在腰间。
    李晚玑给的衣裳对他来说小了些,套是能勉强套进去,可上身总是有些紧绷,如今天不算冷,他便索性袒着了。
    厨房内光影交错,锅里炖煮着,不断发出咕嘟咕嘟的沸水声,可李晚玑顾不得那些。灯火通明,将高泞身上匀称的肌肉照得清楚。但那些具线条分明的身子上,布满了大大小小、长短不一的狰狞伤痕。
    ……有些看起来甚至不像是被他人伤的。
    他不敢想象别人对高泞做了什么,又或者他对自己做了什么。李晚玑心一颤,下意识伸手去碰,他的指腹缓缓摸过腹.上、胸.上的疤痕,动作很轻,生怕再弄疼了。半晌,他才轻声问:“疼吗?”
    握住他悬在半空的手,高泞让李晚玑的手贴在他脸侧,又朝那个方向微微侧首,用双唇轻轻蹭着,笑道:“不疼了,都不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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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无事李晚玑,有事哥哥哥哥哥哥
    至于什么事,该懂的都懂
    第72章 不一为然
    红烛渐消,锅里的汤也在加了笋与豆结后冒出更浓的香气,揭锅时便是热气蒸腾,散开的白雾后呈现的亦是奶白的汤色。
    李晚玑盛了一碗,笋肉豆结一样不少,又往上缀了葱花,送到高泞面前。“尝尝,我也是第一次煮。”
    他撑着脸,等候评价。端出来前李晚玑在厨房小尝了一口,确实如那婶婶说的鲜美无比,但不知道高泞会不会喜欢。
    碗中色彩怡人,翠嫩的葱花、微微发黄的笋块与泛粉的腌肉皆坐在奶色中,轻舀一勺送入口中,舌尖尝到的是春笋的鲜与肉的油脂,小葱遇热散发出独有的香气,与腌肉一同抿化在口中,春笋生得嫩,简单过水后去除苦涩,如今只能尝到鲜甜脆爽。夜总是凉人,一碗白汤落肚暖进胃里,似那春桃落枝,融了雪。
    “味道很好。”高泞觉着身子都暖了不少,“没想到你会下厨。”做得还这般好。
    李晚玑咧嘴笑道:“这不是在山上自己煮着吃省钱嘛。”他虽然算了命后口无遮拦,但在其他时候还是熟知见人说人话的道理,每每遇见卖菜的婶婶都要多说几句漂亮话,仿佛是将这辈子的好话全部与人说尽。久而久之,婶婶总会拿着多余的菜问他要不要,后来索性问都不问,直接搁在他摊位旁了。
    “也不知日后是哪家的姑娘这么好福气。”说着,高泞瞥了他一眼。
    李晚玑嘟囔一声:“这不是正吃着呢嘛…”
    “嗯?”
    “没什么没什么,我再去给你盛一碗。”
    除此之外,高泞还蒸了人生中第一锅米饭——对方在厨房里忙进忙出的,他总觉着自己在旁边甩手看着不好意思,便出声问有什么自己能帮的。
    于是他添了柴、洗了米,在李晚玑的协助下蒸了锅饭。
    “你自己尝尝。”李晚玑把垒着饭的碗递到他手里。
    米粒看着是粒粒饱满,在入锅时还点了几滴油花,高泞用竹筷挑了些,在空中悬了一会才放进嘴里。
    “怎么样,哥哥教的好吧。”李晚玑喝了口汤得意地笑笑。
    虽说食不言寝不语,但两个人安静坐着吃饭总有些尴尬,心里又都有些想问的,二人几乎是同时放下碗筷,同时出的声。
    “你…”“我…”
    高泞顿了顿,示意对方先说。
    “你身上那些伤是怎么弄的?”李晚玑的表情不算好看。
    高泞淡道:“习武之人伤筋动骨是常事,这点皮肉伤不算什么。”
    李晚玑怀疑地挤了挤眼,“我看着有些可不像别人弄的……你告诉我,那次的刀伤,真是那蒋昇下的手吗?”
    换来的却是高泞的一阵沉默。他倒不是想瞒什么,只要李晚玑开口问,他什么都能告诉对方。可他不知道该怎么说。良久,才从嘴里挤出一句“不是”。
    “你…!”李晚玑想说他什么,起了势又作罢,“你为什么要这么做?”当初他就觉着奇怪,不是上阵杀敌的将领么,怎么会这般掉以轻心,让人往自己身上捅刀子?对外传的是被信任的下士暗算,可他听见的远不止这些。
    高泞看着他带着些怒气的眼睛,问:“那你呢?你听见了吗?”见李晚玑眼中的气势顿时泄下来,他心中便有了答案,“你知道我在哪捡到的铜板么?在我屋外,抬脚就能看见。”
    “…我不是故意偷听的。”李晚玑显得心虚,虽然听到那些确实不是他本意。他当时只是想偷摸着听听人哪伤了,伤得如何了,谁想能听到那么些不该知道的东西。
    高泞轻叹一口气,“怎么不去举发我?”
    “我哪敢啊将军,万一你没被处法,那我不遭殃了吗?我那铜币是师父给的,被你这么攥在手里,我敢惹你吗?何况……”李晚玑忽然止了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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