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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晚玑喉结一滚。
“这次是你先开始的,李晚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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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人重新洗净后,高泞替李晚玑穿戴,看着人绵软得似提线玩偶的手臂不禁勾起一抹笑:“我抱你回去?”
“不需要。”李晚玑直起身子往外迈步,“未免太看不起哥哥了,难道这样就走不动路了吗?”
高泞跟在他身后,二人一路无言地回了屋,门刚合上的瞬间,李晚玑又被人摁在门上吻。他身上的衣服本就是松松垮垮搭着个遮掩,很快又被人褪去,只留下那一个个烙在皮肤上的红印。
高泞松开他,转而轻吻李晚玑身上深浅不一的朱砂痕,“我忍了这么多次,哥哥不会想着就那么敷衍了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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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泞捋过前额发丝,脊背已覆上一层薄汗,看着身.下的人笑道:“李晚玑,你现在真是没有一点为人兄长的模样。”
他慢慢退出一些,“不然,换你叫我一声哥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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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升,李晚玑还合着眼安眠,门外有人来报,高泞为床上的人掖了掖被子,在额间落下一吻,便起身更衣去迎。
周藏晏从闽州来,路途劳顿颠簸,见到时略显疲态,反倒是跟着他一起来的齐福满脸兴奋,看见高泞就撒腿扑了上去。自高泞入营后他们就没有再见过,这么一晃已过了数年,齐福也长大不少。
“哥哥!哥哥长高好多!”
高泞摸了摸他的头:“你也长高了。”
周藏晏的手背在身后,一脸欣慰地看着两个孩子叙旧。他在府里最喜欢的也就是高泞和齐福这俩孩子,一个成熟大方,一个天真烂漫,原以为高泞在周府的那段日子会过得沉闷,还好有齐福主动相伴,也令周藏晏心里觉着不那么愧疚。
高泞与他简单寒暄几句,便领着两个人在府里转悠,主意是齐福提出来的,周藏晏没有反对,他倒也想看看高泞如今住得安好与否。
院子、厨房、书阁,齐福皆是一个不落地看了个遍,可正巧在走到高泞屋前时,遇上了从里头扶着腰出来的李晚玑。
看对方穿着打扮也不似什么非富即贵的人,齐福眉心一蹙,垮着嘴角过去问他:“你是谁?怎么从哥哥屋子里出来?”
李晚玑揉着腰一脸疑惑:“什么哥哥啊?”
高泞看着这个场景发笑,摸了摸齐福的脑袋与他道:“他是我哥哥。”
李晚玑暗暗翻了个白眼,这种时候倒一本正经地叫自己哥哥了?想着这小子大概就是先前高泞说在校尉府里遇到的小孩,他扬起嘴角,微微俯身笑嘻嘻地对齐福说:“对啊,我是他哥哥。那你叫他哥哥,是不是也得叫我一声哥哥啦?”
齐福半信半疑地,又打量一遍眼前的人。分明府里的下人都规规矩矩的,怎么哥哥会认识这种不正经的…看起来就不像个好人,他腹诽道。
“你们长得也不像……”他小声嘀咕着。
高泞一笑:“就像你叫我哥哥一样,知道了吗?”
李晚玑撇撇嘴,得,哥哥就哥哥,他也不是不能做一个好哥哥。忽然他笑着拍了拍高泞厚实的肩膀,语重心长道:“小泞啊,好好招呼客人。”随后转身扬长而去,留下一个自认潇洒成熟的背影。
高泞愣在原地,看见人没走出两步又扶着腰,不禁失笑。很快他又整理好表情,邀周藏晏与他品茶。
卢怀钟把齐福领到别处,令会客的屋子里只剩下高泞与周藏晏二人。周藏晏一直寡言,直到现时才开口:“府里打理得不错。”
“老爷说笑了。”
周藏晏摆摆手,“如今你是圣上亲钦的将军,也不再是我府里的下人了,不必再这么称呼我。”他继续道,“上次托人送来的茶喝完了么?可还合你心意?”
“喝完了,确实是佳品。”高泞抬手往对方面前的杯中斟茶,“这是混着莲叶的白茶,我喝过一次便念念不忘,想着此次前来定要让您也试试。”
周藏晏端茶倚鼻,轻嗅间除去茶芳,还蕴着一丝荷叶清香,忽然他攥着杯子感叹:“唉,你这一路真是太不容易,想几年前还在巷角受人欺负,如今也长成能独当一面的好男儿了。”
高泞浅笑道:“谁都过得不容易。如今能为国效力是我的荣幸,当初您救我助我育我,也是高泞这辈子莫大的福气。”
周藏晏轻轻吹去杯中热气,莲茶之味弥漫在鼻尖,他看似漫不经心地问了句:“想必你也已经进宫见过皇上了?”
听到高泞肯定的答复,周藏晏只自言自语地哦了一声,随后缓缓吃茶。茶汤还是热的,虽无法与先前赠与的方山露芽同品质,但喝着十分合口。茶刚入口时有些微微的涩楚,但很快就被荷叶的清新席卷覆盖,喉中亦适时涌起一阵甘甜芬芳。
周藏晏放下白杯,开口而道的不是称赞,他从怀中掏出一叠名册,勾起的笑容中犹如那莲叶白茶一般,于苦涩中藏着一缕甘甜。“我这里有份名册,不知高公子想不想看一看?”
高泞手一僵,周藏晏从来没这么叫过他,甚至很多年都没有人这么叫过他。他察觉到一丝危险气息,脸上却依旧端着得体的笑:“什么名册?营中将士的名册么?”
周藏晏摇摇头,又将茶杯端起在鼻尖轻晃。看着杯中的茶液隐约映着自己的双眸,他才继续道:“是八年前本该在大年初一去高府拜访,却并未出现的人员名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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