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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时间屋内竟只剩下沉默。
半晌,李晚玑才缓缓开了口:“长孙夫人会不会是……”
高泞微微颔首,“我原先想过是否是因长孙夫人意外染上桂瘾,而长孙彧才去向姜家买入浮桂引。但从你的卦象来看,或许正是我们想的那样。而且姜之诚提醒过我,事发后平步青云的不止他们姜家,除去名册上那几人外,京城中这几年稳步升官的…正是长孙彧,国子监祭酒这个位置,倒也不是什么人都能这么快坐上去的。”
“可你不是说,长孙彧和你爹是旧友么?名册还是他寄给周校尉的不是么?”
高泞耸耸肩。“不清楚,我也乱的很。但有一点你说错了,寄名册的人不是长孙彧。”
李晚玑瞬间转过身与他对视,二人异口同声道:“是长孙夫人。”
顿时李晚玑感觉一阵恶寒,倘若事情真如他所想的那般,那也太恐怖了。
“昨日你去过长孙府,夜晚便被人下了浮桂引,这一切未免太过凑巧了。你还能记起昨夜的事吗?在上山前去了哪,见了什么人,有没有什么异样之处?”高泞轻抚他的脊背。
李晚玑沉思着,“我昨夜离开后去了醉仙居,要了两壶酒,原先我身旁无人,可不知何时却忽然坐下了两个男人,其中一个还是后来的,我完全没注意到。再之后我喝酒,便觉着酒里有阵桂花香。”
高泞道:“或许就是那时。醉仙居这个季节不卖桂花酒。”
“那个后来的男人,我总觉着很眼熟,但想不起来是在哪里见过。”李晚玑努力回想着,忽然间记忆的那根弦与某刻连接起来,他小小地喊了一声“啊!”
高泞急切道:“想起什么了?”
李晚玑讪讪道:“我让小二把酒钱算在你的账上了。”
闻言高泞有些哭笑不得,他亲了亲李晚玑的头发。“算一辈子都行。”
几日后,陈礿如期来高府替李晚玑诊脉。
原先躺在床上发颤的人再次变得活蹦乱跳的,陈礿把完后拍了拍他的手臂,“既然没有成瘾的症状,那就没什么问题了。你这身子倒没我想的那么弱嘛。”
“这天天好菜好饭伺候着,能差到哪里去嘛。”李晚玑笑眯眯的,好像从来没倒下过。
“行行行,知道你家将军待你好了。”陈礿咂咂嘴,冲李晚玑翻了个白眼。“你最好是别再有下次了,再有下次就让你的好将军另请高明吧。”
李晚玑讨好地把笑脸凑上去:“不会的不会的,再说了,我要真出什么事,姐姐你忍心不理我吗?”
迎来的却是一击暴栗。陈礿:“忍心,怎么不忍心了?”她接着道:“多吃点饭,你看看你的手,不知道的还以为我把的是骨。”
对方那张不正经的笑脸忽然收敛了几分,李晚玑正色道:“谢谢。”
才正经了没多久的脸被人不轻不重地捏起,陈礿笑道:“说什么呢。要过就好好过,多大的人了,有什么事好好说,姐姐不想看你憋着难受,别什么都自己担着。”
“好。”李晚玑看着她的眼睛。
“还有你家将军。也别让他什么都自己担着,有事就来找我。”陈礿松开他的脸,抬手摸了摸他的脑袋,“好歹也算我半个弟弟了。”
李晚玑抬起的双眸中饱含笑意:“好,知道了。”
银蟾在夜空中总是显得格外注目,地上的人追寻着它洁净的光,天上的繁星被它的独一无二所吸引,可却忘了自身也是无可替代的存在。
院子里的那株花开得愈来愈好了,高树的绿叶如轻盈的垂纱随风摇缀,院子里洒满无瑕的月光,但再不会滋长藤蔓与恐惧。
不远处烛火微动,屋内熏的依旧是二人最喜欢的那支香,从李晚玑住进来后便没换过,他好似怎么都闻不腻似的,永远都贪婪地从中汲取着什么。多亏他那日昏倒在水中,高泞这几日都老老实实待在府里,待在他身旁,几乎是分寸不离地守着,渴了就送水,饿了就传膳,可人解决了温饱后,总是会不自觉地贪图更浅显的欲.望。
高泞刚将袍子挂起,就被人搂住了腰。他很快便察觉到李晚玑凑上来的意图,轻轻叹了一口气:“别闹我了。”
“宁儿。”李晚玑把他搂得更紧,“将军,高将军。这都在床上躺了多久了,你…你就不想么?”
说着,李晚玑把身子贴得更近,双眼直勾勾地盯着高泞看,丝毫不掩饰瞳孔中的情愫。他微微蹭着,一下又一下地吻过对方的鼻尖、双唇。亲吻的地方逐渐下移,他膝盖微曲,刚蹲下的身子还未来得及做什么,却被人抓着手臂提了起来。
高泞索性把他拦腰抱起放在床榻上,声音已经变得有些沙哑:“你身子刚好,还是不要……”
话还没说完,李晚玑便“啧”了一声,随即伸手揪住对方的领口,顺势将人拉过来迎合自己的吻。不同与近几日每晚点到为止的亲吻,这是一个浓烈炙热的吻。吻着吻着,高泞已配合着他躺在了床上,脊背贴合床榻的瞬间,高泞勾了勾嘴角。
似乎今日能见着些不同往日的景象。他想。
他没有任何反抗,任由李晚玑跨坐在他身上,肌肤相触的瞬间,他看见对方的耳尖已挂上层薄薄的红晕。伴随着衣物摩擦和剥落的声音,只听见李晚玑说了句
——“你不想,我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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