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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如当年。
他头也不回地冲进大楼,循声而去,只见一个惊慌失措的男人抱头从楼梯间奔了出来,只顾着逃命,根本顾不得周围的情况。
江倦拦下那人时,对方一头撞进他怀里,就像抓住了根救命稻草,哆哆嗦嗦地拽着他,唇齿激烈地打着颤,话都说不清。
江倦只依稀听清“小叶总……犯病……要吃人……”这几个字,楼梯间再次传出一阵嘈杂的响声。
一个衬衫破了几道口子,身上沾了血迹,显得落魄又骇人的男人紧跟着追了过来,仿佛眼里根本瞅不见江倦这个人。
那男人见这催命的又追了过来,又是一声惨嚎,拔腿就要跑。
江倦抓着他的后领把人又拽了回来,“跑什么,你跑的越远,我越护不住你!”
可那男人受惊太甚,慌乱中误以为江倦拉他先做垫背,反嘴就是一口咬在那人另一只打算去阻拦凶手的手腕上。
这一口可说是在本能驱使下做出的求生反应,应激产生的爆发力可比有理智时强太多了,这一口险些连皮撕下来一块肉。
江倦吃了痛,两手又都被这人绊着,分身乏术。
眼看着凶手张着血盆大口扑了过来,他只能寄希望于自己能再使出一次把人踹出去七八米的绝技。
但这招发挥不是很稳定,力气用大发很容易一脚把人踹出个好歹,除了拼命的时候,江倦一般不敢乱用。
不过转念一想,现在这局面还不算性命攸关?
他扎稳步子,正准备提膝反击,就在这时,面前劲风一扫,一个黑影横插在他面前,抬手就是一拳。
血流一窜老远,发狂的瘾君子应着一声惊呼倒了地。
“差不多了,可以松口了吧。”
江倦尝试动了一下被咬住不放的手,心道今天真是出门没看老黄历,被扒裤子又被咬,晚节不保不说,关键是要命。
他又不能跟个被吓破胆的普通人一般见识,见对方迟迟不放他,只能拍拍对方的脸,尝试唤回对方的神智。
不过萧始可没有这种耐性,直接掐着那人的颚骨,迫他张口放开了江倦。
江倦按着伤口,数落他:“你要用这么大劲吗?把人弄伤了怎么办?”
“他弄伤了我媳妇儿还没跟他算账呢,一点小疼让他忍着吧。”
萧始说罢就把人推向了跟在他屁股后面追来的保安,回身又给了那挣扎着试图爬起来的行凶者一脚,彻底把人放趴了。
一见这场面,谁都不敢乱动了。
江倦伤得不轻,手自然下垂,顺着指尖直往下滴血。
这一口要是再咬重些,可能就要伤到肌腱了。
萧始捧着江倦受伤的手腕,按着血管近心端抑制着血流,越看越心疼,越心疼越气,憋着又不肯说,两手的青筋都暴了起来。
江倦觉着要不是方才那慌不择路敌我不分的受害人被推开了,现在指不定也要跟行凶的这位一起躺在地上血流成河。
“忍着点。”江倦说。
萧始被他气笑了,“这话该我对你说。”
“那你说,我撤回。”
“忍着点儿。”
随身的酒精湿巾不多,方才给外面那位伤者已经用了大半,这会儿萧始身上就剩一张,敷上伤口就不能动了。
他能感觉到那人因为痛楚,手腕不受控制地颤抖着,连肩膀都一并抖着,显然是痛极了。可他痛得眼尾都洇出了红晕,仍死咬牙关不发一声。
萧始问:“把自己逼这么紧做什么,疼就哭,痛就叫,都是本能,不丢人,何必忍到这个程度?”
“又哭又叫有什么用,想求谁的垂帘,谁又帮得了我?”
江倦反问,随后又对那群被吓傻了的保安说:“有烟吗?来一支。”
众人都清楚,警察在自己的地界执行公务时出了事,事情的性质可就变了,追究下来,他们这些人一个都跑不了!
方才那拦人的保安队长反应过来,立刻拿了烟火,帮动作不便的江倦点上了。
江倦任由萧始帮他处理着伤口,背靠前台坐了下来,略显狼狈,嘴里叼着烟的样子有莫名透着股盖不住的匪气。
他用脚尖踢了踢被打晕的行凶者,夹着手里的烟,指了指在场的保安。
“现在接警的警察还没赶到,劳烦你们先回答我几个问题。首先——这人是叶明宵吗?”
生怕这事波及到自身,压根就没人敢回答这个问题。
江倦又道:“都不说,那我就当你们默认了。”
“那接下来的问题可能就有点儿尖锐了。”
萧始给他做好了临时包扎,缓步走到保安队长面前,对方的眼神飘到哪儿,他就跟着挡在哪儿,不留余地。
“把这样有攻击性的危险吸毒者关在这里是谁的主意?都活腻了吗!!”
他低沉的嗓音回荡在大厅里,竟无一人敢回应。
直到余音止了,保安队长才弱弱反驳:“不,不是……小叶总他不是吸毒,他只是……得了怪病。”
看着萧始一脸怒意,他补充道:“至少我们都认为小叶总是得了病,没人觉得他是吸……”他不敢完整说出那个词。
在叶氏,这是一种秘而不宣的禁忌。
其他保安都低着头,不敢多言。
警笛长鸣,警灯闪烁。红蓝辉映下,这注定无眠的夜被笼上了一层若隐若现的薄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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