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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会,不会不会,绝对不会,他要是敢对你有半句怨言,老子就把他腿打折!是不是啊,秦、大、科、长?”
秦数闷在嘴里的惨叫声从听筒里传了出来,显然是被人捂住嘴痛揍了几下。
江倦虚虚喘了口气,在阒静的房间里显得格外清晰。
姜惩听见了他的叹息,推开秦数走到了病房外,“阿倦,你是不是还有什么事想说?”
“小惩,我想问问你……”
江倦翻了个身,把自己缩得更紧了,裹着空调毯还在忍不住发着抖,“如果,只是如果,如果宋玉祗接下来陪伴你的时间会很有限,你会怎么办?”
他怕姜惩会产生误解,忙解释道:“只是假设有这种可能。”
“我明白,你其实是想问,作为爱人,我会怎么选择对吧?”
“……嗯。”
“我不会放弃他,也不会放弃我们的感情。”
姜惩语气坚定,故作轻松地笑了笑,“这个不用多说,你是知道的,不然我也不会豁出老命去克钦邦带他回来。阿倦,我也是认识了小玉子以后才明白,人这一辈子只有短短百年,遇到一个合适的人不容易。缘分让我们走到一起,我认定了他,就不会放手,直到最后一刻,我都会想尽办法救他——就算真的走投无路,我也会陪他走到最后。”
“他不会有事的。”江倦轻声说,“他还会陪你很久,很久很久……”
他没去听姜惩焦急的讯问,就这么挂了电话,缓缓起身进了浴室,撑着盥洗台,看着镜中面色惨白的自己。
他抬手轻点自己的脸颊,随后剧烈地咳了起来,血沫溅在素白一片的池子里,惹眼得很。
他用清水冲去了血点,那刺目的鲜红却越来越多。
在嘈杂的水声中,江倦看着鲜红一片的水池,泪珠一颗接一颗滚落水中。
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哭,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难过,只是想借这个难得没人的机会发泄一次。
他像个孩子一样胡乱抹着脸上的泪水,弓身靠墙瘫坐下去。
身体的痛楚远不及意识到自己命不久矣的刺激来得激烈,他从来没像现在这样怕过死,活下去的欲望从没这样强烈过,他这是怎么了……
哮天悄悄贴了过来,舔着他手心的血,脑袋蹭了蹭他。
江倦摸着它的头,想起了他与萧始的约定。
……他怕是要失约了。好在那个约定也没什么凭证维系,就当是他蛮不讲理了一回吧。
客厅的灯倏地亮了,江倦受惊抬了眼,迅速反锁了浴室门,冲洗着盥洗池里的血迹。
萧始听着水声找了过来,“倦?你在里面吗?”他敲了敲门,“不会又在浴缸里睡着了吧?江二,醒醒!”
江倦睡在浴缸里险些把自己溺死这种事发生了不止一两回,萧始难免紧张,正要踹门进去的时候,江倦从里面幽幽探了头出来。
“老房子比我岁数都大,哪哪都不结实了,能不能善待它。”
萧始松了口气,摸了一把他还在往下滴水的头发,“这澡是怎么洗的,衣服也不脱,弄得一身湿淋淋的,会生病的。”
“我只是想洗把脸。”
“洗把脸怎么把自己洗成落汤鸡了?”萧始有些好笑。
江倦:“……”
也不知他哪儿来的气性,抓着对方的领子,一把将人拽进了浴室,反手关上了门。
原本还挺宽敞的浴室顿时拥挤了起来,江倦在黑暗中与欺身压过来的男人对视着,那人炙热的呼吸呵在身上,让他冰冷的身体都跟着热了起来。
哮天“嗷呜”一声,还没明白发生了什么,就被江倦从门缝赶了出去。
他背靠着门,在黑暗中注视着萧始,勾着那人的脖子,把人拉到近前,浅浅地吻着他。
“我知道今天生死走一遭,把你吓坏了,你现在急需老公爱的抱抱,但你得先回答我几个问题。”
萧始忍着心痛抽身,往后退了小半步,抱起江倦往洗手台上一放,“今天伤着哪里没有?你只顾着让我去救凯尔,我都没来得及好好看看你。”
说着他的手便伸进了江倦的衣襟。
“没有。”
江倦不着痕迹地蹭去了池沿边方才没能发现的血滴。
“朱哥和谢哥呢?”
“给我留了消息,说他们先回去了。”江倦靠在身后的镜子上,侧眼看着萧始,“可能昨晚太过火,被他们听见了。”
“不会,你一整晚都咬着,没出声。”
萧始捏了捏江倦唇,帮他脱掉身上湿冷的衣服,用温水冲热了身体。
“我不听你们给警方解释的那套,至少跟我说句实话吧?今天到底是怎么回事?”
江倦摇了摇头。
萧始又道:“现场是一条偏僻的街道,平时就很堵,通常去看守所的人都会选择从临街的大路绕行,就连导航也会优先规划大路,你们是去那里做什么的?”
“堵车才方便小惩和我说那些悄悄话。”
江倦乖乖地坐在那里,任由萧始冲洗着他的身体。
“出事的时候,我只是下车想让小惩一个人冷静一下,在路边抽烟的时候看到了凯尔,他说那附近不安全,让我跟他走,我告诉他小惩还在,小惩在车里看到我跟他说话,以为我遇到了麻烦,刚好下了车,躲过了一劫,但凯尔距离爆炸点太近了,还是被卷了进去……他怎么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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