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俄诺涅同意了。
苏玄版的帕里斯便是在这样无拘无束的山林中成长了起来,伊达山中的岩石、绿荫、草地、流水与郁郁葱葱的高大树林,都是他可以肆意游戏的乐园。
但他却并非是一个天真活泼、喜爱玩乐的孩子,不同于时下被赞誉着的魁梧健壮的身形,他要更瘦弱一些,但这也并非是种羸弱,而是一种体态协调下的舒缓优雅,他有一头柔软蓬松、发梢微微翘起的棕色短发,他身材修长,肌肉薄而坚韧,皮肤是一种偏向小麦的健康色泽,他奔跑在山林里,手中握着的,是阿波罗送给他的一副银色的小弓箭,他有一双褐色的双眼,这样的色泽很普遍,但帕里斯的眼睛更为深邃,近乎于黑,他目光中沉静的光让他看起来既智慧又从容,让人很容易便忽视掉他现在幼小的年龄。
而他更多的时候却还是安安静静地待在俄诺涅的身边,听她讲述着人间流传着的众多的英雄半神们的传说,不论是那五十位同伊阿宋去取金羊毛的阿尔戈英雄们的事迹,还是宙斯之子赫拉克勒斯的英勇战绩都不能让他流露出丝毫的钦羡。
他曾经询问过西西弗斯的故事,这位是狡诈大胆的科任托斯的国王。宙斯掳走了河神伊索普斯的女儿伊琴娜,河神曾到他的国家科任托斯寻找,而知道了此事的西西弗斯以一条四季常流的河川做为交换条件泄露了宙斯的秘密,因为这件事,他被死神的奴仆们、那些肮脏的魂怪们所追逐
他之所以会如此关注这个故事,只不过是因为这是极少数涉及到了魂怪的传说在西西弗斯的故事里,这些腐朽的怪物们是不应该被凡间的人类所看见的虚幻的阴影,但帕里斯十分肯定的发现,他不仅仅能够看到这些可怕的魂怪,而且当他在山林里遇到它们的时候,他甚至能够让自己的弓箭击散它们的躯体,让它们黑色的斗篷像是一缕青烟般消失在人间
他并没有将这件事告诉俄诺涅和阿波罗,也更没有在他们面前表露出一丝一毫的异样,他曾经听俄诺涅描绘过他被遗弃时的危险场景,但他并不像阿波罗那般认为,它们是在等待着还是婴儿的自己的死亡与其是说,身为凡人的自己应当害怕接引死亡的魂怪,还不如说,那些模样可怖的怪物们更为害怕自己,当他提着弓箭往前踏出一步时,那些穿着漆黑斗篷的小家伙们像是被惊到了一般齐齐往后退出了十几米
这种怪异的情景,让本来就经常思索的帕里斯忍不住联想出了更多
他从始至终都是如此的冷静而沉稳、聪敏而多思,但这却让那位抚养他长大的俄诺涅,忍不住对他投入更多的怜爱。
有些时候,作为一个母亲,她更希望看到的是孩子无忧的笑容。
而另一边,自那日阿波罗与俄诺涅的初见之后,他便会时时回想起这位美丽羞涩的女仙,每当他驾驭着自己的黄金马车驶过伊达山上空之时,他便会下意识地拨开云雾去瞧瞧她,他感觉自己像是陷入了一场令他心动的爱恋之中,而当他察觉到了这一点,他便开始时时去往山林里寻找她,他向她歌咏着自己澎湃的感情,并恳求能得到美丽女仙的真诚回应。
但俄诺涅却并不爱他,她被他的告白吓了一跳,她向阿波罗叙说她对于伟大太阳之神的尊重与崇敬,但这些却都不是他想要的爱情,她并不想欺骗他。
但阿波罗却并不愿意就此放弃,他开始时常离开自己在奥林匹斯山上的宫殿,去寻找陪伴俄诺涅,他教给她许多医药的知识,教导帕里斯竖琴,他试图融入他们的生活,让自己心悦的俄诺涅在习惯中接受他的存在。可是,帕里斯虽然喜爱着音乐,但他更加感兴趣地却是弓箭,所以阿波罗便亲手为他制作了那把银色的小巧短弓。
虽然这一次的转生并没有带上任何的之前的记忆,完完全全是作为一个新生的孩童而存在,但是内里灵魂不同的帕里斯仍然还是有着一种顽强的、可怕的韧性,这种几乎浸透在他每一份灵魂中的可贵品质,体现在他不论在何种境况下都不愿放弃的坚持上。
就像是他在这场小黄球布置的试炼中的第一个世界之时一般,苏玄从始至终便相信,哪怕像是那样一模一样的、一无所有的情况再一次降临到他的身上,他也依然会稳步而坚定地试图让自己更加强大,记忆可以流失,但是灵魂从不曾改变。
而现在的帕里斯所有的作为便和他所设想过的完全一样。
虽然在这个神明高居于天上的世界里,人类的资本天生便弱小且低微,和那些拥有着神之血脉的英雄,甚至是和那些高高在上的神明来对比,二者之间相隔的距离犹如天差地别但这并不是他能够让自己自暴自弃的理由!
不可因为这天生的不公而心生怨愤、也不可因为这遥远到看不清的边际而退缩不前,这并非是一种激励自己的诫语,而仅仅只是他需要这么去做的常理,这样的做法,又哪里需要什么原因、需要什么结果、需要什么鼓舞呢?让自己的每一步都踏在前进的方向,这对他来说,不过是件天经地义、理所应当的事罢了。
我可以教导你音乐、医药、畜牧、农产或者其他更多的技艺,但弓箭确实是我最得意的能力。阿波罗曾经就站在他的身边,随手拉开弓弦,箭像一道光般破空而去,然后他转过头来告诉帕里斯:我这一箭会射中盘旋在特洛伊城上空的一只秃鹰,它会落在这所城市的人民们为我修建的神庙前,我的祭司很快便会明白这件猎物是属于谁所有,然后会将它祭拜给我。祭司是属于神明的珍贵财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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