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难道陆小凤惊讶道:你见过他?
不是我。花满楼摇了摇头:是家父。
而他,只是在花父的吩咐下,在迎接贵客的时候有过一面之缘。
陆小凤哑口无言。
日子就这么一天一天地过去,在霍休死去的浪潮被渐渐平息之后,江湖之中也恢复了那种小纷争不断、大纷争却无的平静时日。但这样的日子注定了不能久远,只要这个世上还拥有着贪婪野心之辈,就一日躲不开争斗。
而金九龄无疑便是属于这无数贪婪者之一。
他生活优裕,走马章台,喜好脸面,而且自视甚高。一个人若拥有了以上所有的特点,这其实也并不算什么,这世上从来就不缺些富家纨绔,但更严重的是他还自不量力!
他虽然有着谋生的本事,但架不住他的开销实在没有节制,他挥金如土,却奈何没有剁手的勇气,所以便想出了一个掠夺他人的点子。
就像江湖中最会用毒的必然是大夫,那么,最懂得作案的,也应该是捕快。
他想得很好,他也做得很好,他成功地做下了六七十件大案,单枪匹马地闯下了绣花大盗的名号。但他唯一不该做的,就是在平南王为妃子庆贺生辰的时候,进入了王府的宝库,盗走了王府里的十八斛明珠。
不仅仅是明珠,他还在南王府的宝库里,有了另外一个发现。
他曾经在江湖之中喜好结友,朝廷和江湖一般都是泾渭分明,而公门中人都很难交到武林朋友,但他金九龄却是意外。他不仅在六扇门中有着三百年来第一位高手的称号,也还在江湖之中有着天下第一名捕的美誉。这不仅仅是因为他的武功,也还是因为他舍得花钱。
他可以为了一位女子豪掷千金,也可以为了一位绿林客遍洒银钱。他给峨眉派送过礼,也给武当奉过剑,他的人脉便是他的另类财富。
而他也曾经和身份来历成谜的白玉京见过面,一段同路后,不论是见识还是阅历,他都自承不如。而在他终于到达了目的地,就此分开后,他思索了只是一瞬,便解下了随身的宝剑,派人追了上去,将之送出顺便更是附赠了一匹白色的骏马。
而现在,他再一次看到的那柄熟悉的剑,却是在这平南王府的宝库之中!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
郎滟独绝扔了1个地雷投掷时间:2017-07-17 22:18:55
下一更,后天上午九点~
第198章
其实, 金九龄已经足够小心,尽管他因为手头拮据,都能给自己套上花大袄, 黏上满脸的大胡子, 一边绣着女人才会绣的帛缎, 一边去偷盗抢劫,但他也是在事先踩好了点的。
不论是财货的看守人,镇远镖局的常漫天,还是平南王府的江重威, 他们的武功,都在金九龄一手的把握之中;而它们所属于的一些背景,华玉轩、镇东保、金沙河,都不能达到最顶尖的势力所属,而其中比较棘手的,其实还只是朋友众多的镖局和属于朝廷的王府。
可镇远镖局的总镖头已经老了, 听说他的风湿又一次发作,而平南王府,它是有些兵卒,但却并没有顶尖的高手, 这也是朝廷一方历年来的通病了。而像是白云城、像是峨眉武当唐家堡、像是和花家那般的巨贾, 他没有一丁点想要伸手的意思。
他虽然自负, 但是还没有疯狂,下手的对象若是没有选好,那便不是寻些财务, 那是作死。
而在他看来,能够让他付出随身宝剑去结交的白玉京,便应当是属于不可得罪的那一列。
当他看到那柄原属于自己的宝剑时,一刹那间便吓出了一身的冷汗,手中的一斛明珠脱手,咕噜噜滚落,停在了墙角边。
他面色阴晴不定地思考了很久,久到王府的那扇厚铁门外传来来人行走的脚步声,和独属于钥匙的叮当声。
他终于下定了决心,他不但没有将明珠放归原位,他甚至还多卷走了两卷前人的珍贵古画和几件小巧的玉器。
多年以来长久的武功隐藏终于显露出结果来,有些时候,过于有底气通常会让人有种不知从何而来的迷之错觉。武功高低本来就是一件很微妙的事情,不曾全力与人交手,就难以具体衡量出自己的深浅,也许在听得旁人用赞叹的语气评论武林宿老之时,他更是常常在心底生出难言的得意和蔑视来,久而久之,他也就忘了,他可以扮猪,别人也可以养晦韬光。
就像是暗地里掌控着幽灵山庄的老刀把子,木道人。
而有些人,哪怕是他真得将所有隐藏的功力发挥出来,也还是他不能力敌的。
当然,想必在原著的结局中,提出和陆小凤一战的金九龄,很显然,是将自己的位置摆在了陆小凤之上的!
可是,再怎么自视甚高,他也不会认为自己能够有把握敌得过白玉京。虽然只有短短一路的同行,但是金九龄却看得出来,那位气度卓绝的青年人,并不像是一位为争名利的江湖人,可也不像是纵马江湖痛饮高歌的侠客。他仅仅只是在看,看某种他从来都看不到的东西,白玉京的眼中,是为何物,金九龄曾在某一个瞬间,有一种世人无人能知的猜想,而在这猜想之后,便是蓦然升起的恐怖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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