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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大脑叫嚣着:现在、立刻、马上,你要离开这里,找一个能忘记一切的地方。
于是,她又拿出了列车时刻表若要坐今天的火车,现在收拾东西有些来不及了,不过若是明天出发,中午同赫德森太太说一声再收拾东西也来得及。
她把时刻表随手反面朝上放在桌上,环视了一圈房间,决定不再犹豫当下就开始收拾。中午吃饭的时候就告诉了赫德森太太这个消息。
显然,赫德森太太有些失落,这是他们第一个没有在一起的圣诞节,但这位太太并不阻拦孩子的决定。
婶婶,或许你愿意和我一起去?阿德莉亚犹豫了一下,还是问道。
今年你若不在,我便同楼下的朋友们一块儿过了,赫德森太太倒很是豁达,你啊,确实需要散散心。
阿德莉亚拥抱了一下这位近似于自己母亲角色的人:我先去探探路,若是确实风景宜人,下次我们再一起去度假。
赫德森太太推了推她:我是不懂你,你们年轻人总有自己的生活,就算不打算
她隐去了那半句话,就算不打算恢复女身预备单身过一辈子。
你也得多交几个朋友才是。
阿德莉亚讪笑着把餐桌收拾好,下楼还帮忙洗了碗。
下午,她遛狗的时候跑去史密斯那里又拿了些衣物,才晃晃悠悠回到贝克街,路上看见有人售卖挪威云杉。她不作犹豫地买了下来,付了几个便士,便有人帮忙搬上了楼。
没想到歇洛克已经下班回家了。
今天下班挺早的,福尔摩斯,她不怎么上心地打了个招呼,不忙吗?
都已经节前了,没那么多琐事,歇洛克的下巴点了点那棵圣诞树,倒是你,既然你不允许我推理,那么你总得告诉我你是否留下过圣诞节。
阿德莉亚送走了搬运的伙计,这才回过头,靠着门看向歇洛克。
这也是她沉默、纠结的源头。
明天早上九点一刻的火车,她看似和往常无异,若你不忙的话,要一起出发吗?
她说出这句话的时候,不知道自己是期望一个否定的答复,还是肯定的答复。她告诉自己,虽然自己可能是华生,但在自己情绪不稳定之时最好还是要同侦探保持些距离,可心里又有些古怪的念头作祟,道若是他同意的话也还不错。
也不知道这位侦探朋友有没有从她的脸上看出些纠结。
你是打算去波尔都海湾?歇洛克显得有些兴致盎然。
阿德莉亚的心就像悬在丝弦之上:啊,是的,我的一位或许算是朋友吧,告知我那附近有一栋空置小别墅,可代我租住一段时间,现在伦敦实在太冷,躲一躲也还不错。
看来我们的阿德里安并不如他们所说的那般孤僻。
不知道是不是故意的,他并没有正面回复。
我这不是也邀请你了吗。她没察觉到自己的语气有了一些嗔怪的意味,在她看来那只是自暴自弃。
朋友,到底什么样才算是朋友啊。
好久没有正常的近距离社交,又担心自己的身份造成困扰的阿德莉亚心中一团乱麻。
抱歉,阿德里安,我恐怕不能答应你,歇洛克露出一个遗憾的表情,这实在是太突然了,我还没来得及向斯蒂尔顿告假。
阿德莉亚无法描述自己的心情是失落还是如释重负更多一些,她只很轻很快地耸了耸肩:那可真是太遗憾了。
是的,他对着她微微地笑了,不过我会把圣诞礼物放在圣诞树下的。
然后他突然停了一下:噢,先令,你这只傻狗不要咬我的鞋!
阿德莉亚这才发现被她教的很乖的小狗正在咬歇洛克的皮鞋,几乎同时她就猜到了先令的目的:福尔摩斯,你尚不如我们聪明的先令。
听到自己的名字,先令放弃了和歇洛克的鞋子较劲,哈着气跑向了阿德莉亚。
阿德莉亚奖赏地揉了揉先令毛茸茸的脑袋:先令尚且知道进屋要换鞋呢,先生。
这天吃过晚餐后,阿德莉亚似乎没有什么谈兴,早早地回了房间。
歇洛克一人在客厅里,满屋乱七八糟的报纸和卷宗被他最近暴露了强迫症的朋友收拾的整整齐齐。他不太喜欢别人动他的资料,不过不得不说阿德里安整理之后确实令人赏心悦目,即使是他也挑不出毛病来。他注意到马斯格雷夫典礼那一卷已经缺失,忍不住流露出几分笑意。
看来他的朋友找到了新的事情干,他恐怕得多钻研几个案子,以免让阿德里安闲下来。
想起来早上同阿德里安谈过的,关于他的台历的话题,歇洛克坐到桌前,翻了翻那本台历,台历上果然没有新的痕迹了。
或许是个好兆头。
正好这一年也要过去了,这本台历倒是可以收起来了。
他拉开抽屉的时候,却发现帕克教授的笔记本还放在里面,他的朋友似乎没有动过。
阿德里安是以什么样的心态邀请他的呢?他所想要的答案到底是接受还是拒绝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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