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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是他却说:你的脑袋没那么灵光,但你的称赞比某人真诚的多。
    他说着说着还笑了起来。
    将烟丝已经尽了的烟斗放到一旁,歇洛克将手稿交还给华生。
    或许是为了小说更具戏剧性,我看到你有些描述的颠倒,但是既然已写完,那便如此吧。他重新拿起了匣子里的文稿。
    华生忍不住,又多看了几眼那个匣子,总想问那是什么,可歇洛克好像没有开口的打算,他只能抓心挠肝地想,那些到底是什么。
    良久,侦探或许是坐累了,将其中一些纸张总结归置好拿出了匣子,而另一些又原原本本地放了回去,上了一把小锁。
    而那一叠,他就摆在桌子上。
    这是什么意思?华生揣测了一番这位古怪室友的想法,又微妙地领悟了他的脑回路:那是你以前的案件吗?
    是的,侦探回答,你搬进来之前。
    我想,或许你不介意给我参考一番?他试探道。
    就文学性而言,恐怕没什么好参考的,但是案件倒是各有各的趣处。他短暂地勾起嘴角笑了一下,手压在那一叠文件之上,轻轻地敲了敲。
    如果你愿意发表我同她之间的案子,那便发表吧,尽管我私人更愿意珍藏,但我也是理解的,他沉默了许久,又补充了一句,和这个案子一般,再等一等吧,即便写了,还是晚些发表吧我记得你答应斯托纳女士暂时先保密的。
    等到歇洛克回到房间去后,华生第一时间拿起了那几份手稿。
    有一些笔记十分凌乱,是典型的医生字体,而有一些则工工整整,他认真读完了那几个案子,有些是歇洛克独自破获,而有一些是同她一起,或许那个时候那位女士便负责了整理歇洛克的案件的工作。
    粗略翻完之后,他突然反应过来。
    那个她,恐怕是阿德里安赫德森赫德森太太的侄子,斯蒂尔顿的朋友,远去布鲁塞尔的医生?这个发现令他惊愕地张口却说不出话来。
    他突然想起了那天无意中在歇洛克放枪的抽屉里那张照片,那个腼腆笑着的女人。
    《四签名》一案后,华生因结婚搬出贝克街,他告诉歇洛克,自己将会在附近开个诊所。
    地点在牛津街,我打算租下那间公寓。他的脸上还带着新婚的喜悦,却又但有些担心朋友不能接受。
    歇洛克听到这个消息倒也不意外,他想了想,从抽屉里拿出了一张支票:这是后来斯托纳小姐非要送来的报酬,我本意是不需要的,但我觉得或许你需要这笔钱。
    我没想到你如此支持。华生倒不在乎这笔钱,和歇洛克共同生活的这段时间,他也算是见过大风大浪了。
    歇洛克想开口解释,却又放弃了牛津街的诊所,那是她未竟的遗愿。
    这本身就是我们共同的工作,你拿着倒也无可厚非我就住在这里,不需要这些,工作本身就是我的报酬。他看着华生收下支票,便又转过身看向窗外。
    许久之前就是这个位置,他和阿德莉亚发现有不轨之人的盯梢。
    你在金钱上如此慷慨大方,但我还有一点疑问,华生笑道,你那桌上的储蓄罐,我既未见你存过钱,又未见你从中取出过,找你要个硬币应急,你还死活不肯,我都快搬出去了,你能解答我的小困惑吗?
    歇洛克回过头,看向桌上那个其貌不扬的储蓄罐,提了提唇角:不能。
    尽管有了自己的家庭,也开起了诊所,但华生仍时常回到贝克街看看他的咨询侦探朋友。也许是结了婚之后更加看不下去朋友孤家寡人地坐在窗前,华生偶尔也劝他出去散散心,放个假,但显然,这一切都徒劳无功,歇洛克除了偶尔带着先令出门散步,便只因为侦探活动而出门。在他搬出的几个月后,先令突然生病,病死了,于是侦探更加懒于出门,连散步都不散了,除了案件,再没有什么能把侦探从房间里挖出来。
    先令的离世让侦探消沉了一段时间,而赫德森太太收到的侄子寄来的信和钱对他而言无疑是雪上加霜。
    华生知道,那位赫德森先生,或者女士,已经死去了,而现在的信开始由自己的侦探朋友伪造。或许,每一次模仿她的字迹,信件里每一句她口吻所写就的话,对他而言,都是苦难。
    华生试图劝说这位侦探再找一位可人的女士做恋人,这样至少他不会如此冰冷,甚至试着将玛丽一位朋友隐晦地介绍给了他。
    不出意外地,收获了一个愤怒的侦探。
    他严正地告诉医生:我必须告诉你,感情与绝对的理智相悖,我已经错过一次了我不可能再重蹈覆辙了。
    华生有些理亏,没有说话。
    侦探却像是触动了什么开关一般,用他往常抽丝剥茧、分析案情时的理智腔调说出冷漠无情的话来:我绝不恋爱,朋友,我憎恨情感,它像仪器里的沙砾,镜片上的裂痕我是因为爱她我才失去她的。
    他重重地坐下,手肘撑着椅背,反手指向自己:我毫不怀疑我自己是凶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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