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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钟晚每去一次,沈沉的眼睛都会好上一点。而摇光阁也从死气沉沉,变得热闹了一些,钟晚就撞到过沈沅、陈乔月好几回,还有一个看上去和沈沉差不多年岁,却要被兄弟两人叫“姨母”的小姑娘,有时候也随着陈乔月一起来。
虽然如此,但沈沉的功夫却半点也没落下,不过一年,已经将轻功和两套掌法练得十分纯熟。钟晚见他求知若渴的样子,便想问问师父或者师兄有没有什么新鲜好玩的玩意儿,叫自己学一学。
谁知万方元近日不知怎么的,连赫连镜那儿都不大去了,动辄就闭关十天半月不出来,害得钟晚也许久没见赫连珏和范之云,偶尔回去一次,还撞见赫连镜缅怀阿水,气得赫连珏拂袖而去,至今未踏进昆仑的门。
两条路子都断了,他便只好自个儿出去晃荡。他是爱玩的性子,但不爱去那些个阳春白雪的地方玩,就爱坐在茶楼酒馆,笑眯眯地看旁人拉家长里短,得了空就插上一嘴,被认出来了就稍稍露一手,赚得一片惊叹之后潇洒离去,酒钱也不付——反正总会有人替他付的。
恰巧他的酒友送了他一本蓬莱玉剑的姊妹剑法,没有多难,但胜在新奇。钟晚好容易挨到见面的日子,兴致勃勃地拿去给沈沉献宝,谁料苍天好轮回,这一回是他被少庄主放了鸽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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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谁,离职之前又被塞进了新的下塞项目QAQ
抱歉现在才更新~感谢大家阅读!今天是自个儿纠结的少庄主和下一章即将纠结的卿卿orz
第78章 西窗烛
直至子时初,沈沉才匆匆赶回。今日家宴,他难得喝得微醺,却又执意早退,沈林便派了个人搀他回屋。
说是搀,沈沉却半点也不让那人碰到自己的身子,只是由她引着路。他的耳朵和脖颈都泛着点红,但好在步伐平稳,乍一看根本不像是喝醉酒的模样。
到了门前,他便淡淡道:“平绿,你回去吧。”
被他唤作“平绿”的姑娘低着头,柔声道:“少庄主,庄主说了,得将您好好送到屋里才成。”
沈沉厌恶地皱了皱眉,道:“我只是眼盲,又不是走不动路。平绿,他还同你说了什么?”
平绿将头埋得愈发低,满脸通红。沈沉听她久久沉默,哪还有不明白的道理,自然是沈林见他分化,便支一个貌美的中庸来“服侍”他。
旁的人家这种事也并非没有。乾元分化后血气方刚,找坤泽太麻烦,便用中庸代替。沈沉倒是没想到这种叫人反胃的事能发生在自己身上,但由于是沈林指使,也没觉得有多惊讶,只是自顾自推开门:“我的屋子你也见过了,回去就对他说,我发酒疯将你赶出来了就成。”
他等了一会,见身边依旧没有脚步声,皱眉唤道:“……平绿?”
平绿回过神来,“啊呀”一声,叫道:“少……少庄主!你屋子里,原来有人呀……”
此情此景,如此寻常的一句话便无法抑制地往着暧昧的方向飞驰而去。沈沉心中一惊,本来因为酒意有些混乱的思绪逐渐转动,才意识到,兴许是钟晚等他等得不耐烦了,挪到了屋子里头来。正好叫平绿看了个正着。
他自然不知道,钟晚近日又是找万方元又是找赫连珏,实在是累着了,左等右等,便忍不住在沈沉的床上坐了一会。无奈屋里太暖和,他等着等着,便身子一歪,靠在床头睡了过去。
从平绿那儿看过去,只能看到床帐后头一捧乌黑的长发蜿蜒开来,确实是像“有人”的模样。她刚开口便知道自己说了了不得的东西,慌忙捂住嘴巴。然而为时已晚,屋里的人也早已醒了,不紧不慢地打了个哈欠,有些懒洋洋地说道:“我好心找了本剑法与你切磋,这是坏了你的好事不成?那我走了。”
沈沉示意平绿什么也不要说出去,将门关上,答道:“没有的事。”
钟晚把帐子一撩,露出被暖气蒸得通红的脸,双目中还留着点没睡醒的水气:“那个姑娘呢?走啦?”
沈沉被他气得发笑:“你还想将她留下不成。”
“留下就留下呗,”钟晚无所谓地耸耸肩,“这本剑法倒是挺适合中庸女子。”
他语气和寻常并无不同,沈沉却觉得有些不对劲,摸索着在他身边坐下,道:“钟晚,你是不是生气了?”
“我生什么气呀,”钟晚见他坐下了,自己便站起来走到桌边,“我有什么气好生的。同我练剑去。”
沈沉却不依不饶地追上去:“你骗人。”
他才刚能看见人的轮廓,兴许是有些心急的缘故,连抓胳膊都抓了个空。钟晚见他一个踉跄,忙去扶他,道:“你喝酒了吗?”
沈沉重复道:“你生气了吗?”
他一个十七八岁的少年郎,倔起来连驴都要让道。钟晚见他酒意已经有些上脸,脖颈耳根都微微泛红,明显是讲不通道理的模样,只好叹了口气,道:“有一点。”
“是因为等了太久了吗?”沈沉追问他。
“……不是。”
他不知道怎么对沈沉说心里那种极其微妙的失落,自沈沉分化后,他眼见着乾元的眼疾逐渐愈合,个子蹿高,面容愈发俊朗。仿佛是一夜之间,几乎所有人都突然发现,原来昔日性格冷郁孤僻的少庄主如此前途不可限量,于是沈林、陈乔月、沈沅,还有更多七七八八的人,开始逐渐围绕在他身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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