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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医生,原来是您啊,真是对不住,给您添麻烦了。” 帕瓦朵丝很诚恳地说道,连忙给她士下座。
“这是怎么回事?”苏茶问道。
“这实在是有些难以说清楚……” 帕瓦朵丝有些迟疑道:“医生,您坐沙发啊,坐下我们慢慢说。”
“你也坐。”苏茶回道。
她至今还不习惯霓暹的士下座文化。
“这实在是……”帕瓦朵丝还是有些犹疑,似乎觉得自己实在是抱歉,不能坐着平等对话。
“我是医生,你要相信我的专业,我们坐下来谈。”苏茶说道。
这句话相当有说服力,帕瓦朵丝百般犹豫,最终还是坐在了对面。
“说吧,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苏茶问道。
“医生,您能来这里,想必是见过她了吧?” 帕瓦朵丝在斟酌怎么把事情解释清楚。
“嗯。”苏茶颔首。
“医生,辛苦您了,她没有难为你吧?” 帕瓦朵丝谨慎道。
“还好,她喜欢钱,我说给她钱,一切都好办了。”苏茶回道。
“她还是那样。” 帕瓦朵丝露出一个笑容。
苏茶觉得还挺暖的,面前的帕瓦朵丝很关心人,第一时间是觉得给她添麻烦了,担心她受到什么伤害。
“她说你们是两个人格。”苏茶又说道
帕瓦朵丝松了一口气:“幸好幸好,阿二还没有完全变坏,没有在这件事上骗人。”
紧接着,她又紧张地问道:“她是怎么说的?”
苏茶回忆了一下,回道:“她说你很烦,还说你找我肯定是想杀掉她。哦对了,她说她是主人格,十几岁的时候莫名有了这个病,你是她幻想出来的。”
“果然。”帕瓦朵丝苦笑道:“阿二果然这么说了。”
她悲伤的表情只持续了几秒钟,便又很快振奋道:
“医生,如果我和你说,我才是主人格,你会相信我吗?”
苏茶不动声色:“继续说。”
她并没有因为面前的帕瓦朵丝表现出善意就相信她的说辞,因为心理学不是这么做判定的,她还需要更多信息。
“阿二是我小时候的玩伴,自我有意识开始,她就陪伴我了。小时候我被人欺负了,是阿二替我出头;不敢独自出门,是阿二一马当先走在前面;迟到了不敢进教室,是阿二推着我进去的;被人骂了,也是阿二还的嘴。”
“总之,她就是那么一个凶巴巴的、会时常骂人,但又会保护我的人,我一直把她当姐姐。” 帕瓦朵丝叙述道。
苏茶听了暗自点头,这和人格分裂的典型案例有点像。
患者在小时候遭受了某些创伤或事件,渴望有人来帮助他,渴望自己有勇气强硬的直面,但又没有帮助,于是在复杂的情况下催生出了一个人格,在再次遭受事件的时候,出现并接管身体,解决事件。
久而久之,又经历了一些其他更复杂的情况,变成了人格分裂。
当然,虽然这个说辞看上去很合理,但苏茶并没有直接就相信了,这是一个心理医生的基本素养。
“嗯,但她似乎变得不一样了。”苏茶评价道。
“唉。”帕瓦朵丝叹了口气:“是啊,虽然不想这么说,但阿二真的越来越‘坏’了。”
“阿二是她的绰号?”苏茶问道。
“对啊,小时候她喊我阿大,那我就喊她阿二,然后一直这么喊下来了。” 帕瓦朵丝说道。
苏茶点了点头,心里的天秤往她这边倾斜了一点。
既然有些人格是当事人幻想出来的,那么有些人格是有完整人设的,当然也会有名字了,而有些人格人设不全,名字自然很“简陋”。
“既然你是主人格,那为什么你会在这里。”苏茶问出了最核心的问题。
目前医学上对于主人格的定义,就是长期且主要控制身体的人。
“这个事也怪我。” 帕瓦朵丝说道:“阿二越来越‘坏’,而且越‘坏’,出来的时间就越久,有时候甚至没有理由的出来。上高中的时候,她就出来得很频繁了。而且,她越做坏事,越做些放纵享受的事情,就好像变得越坏。”
“渐渐地,我觉得她出来的时间已经很久了。为了不伤害到我身边的人,于是我就来到名古曼一个人打工生活。”
怪不得上次见到的帕瓦朵丝和这次见到的,有那么大的不同,想来上次还受到一些“阿大”的影响,现在就彻底放飞自我了。
苏茶隐隐觉得好像有点不对劲,她想了想,问道:
“所以,你找我做什么,是想把她除掉吗?”
在苏茶看来,感到副人格不受控制了,想把她杀掉,为此寻求医生协助,一切都那么合理。
即便是外面那个“阿二”,不也处心积虑地想杀掉“阿大”,好摆脱她的影响吗?
没想到帕瓦朵丝连连摇头,还用上了手势加强说明。
“不不不,我完全没有想过把她怎么样过,阿二是我的好朋友,在我最困难的时候帮助过我,我是不会害她的。”
“那你找我是要干嘛?”苏茶追问道:“那个便条是你写的吧?”
“是的。”帕瓦朵丝回道:“那时候我还能控制身体,所以我去找您了。我是想问问医生您,有没有办法让我和阿二她沟通交流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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